萧月卿今日在席上多喝了几杯,后续酒劲儿上头,倒也不是真的醉了,只是浑身有些飘飘然,晕晕乎乎的,是被倚梅画竹搀着回自己营帐的。
二人服侍公主在床上躺下,留画竹守着,倚梅便转过屏风,出去打水准备一应物什给公主洗漱了,忙活一番,终于安顿好公主,萧月卿被这一番折腾下来,酒意似乎也醒了几分,倚着身后软枕由倚梅帮她绞干头发。
画竹进来禀告,“殿下,崔内官来了。”
萧月卿问,“此时人多眼杂的,他怎么来了,帐外守卫可靠吗?”
“殿下放心,这一片儿早早换了咱们自己人,说起来还是崔内官着意安排的。”画竹回道。
“嗯,让他进来吧。”画竹倚梅待人进来后也退了下去。
崔阑进了公主殿下帐内,转过屏风,就见公主倚在床榻之上,只着了件宽松月白色中衣,如瀑青丝垂散披在身后,慵懒矜贵。
“微臣参见殿下。”崔阑穿了最末等的青衣内侍服,想想也是,那身御赐的宝蓝麒麟服确实过于惹眼了。
“没想到你手伸得倒长,如今连我帐外安排哪些人都管得了。”
见萧月卿伸手欲拿过一旁的帕子继续绞头发,崔阑自然而然接过来,干起了活。
“殿下金枝玉叶,那些军中卫兵毛手毛脚的,万一不小心冲撞了殿下可不行,微臣将此话与安排布防的将领说了,他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很给面子的换了殿下的亲卫。”
“恐怕不是你的话有道理,是碍于你如今御前秉笔的身份,父皇跟前的红人,哪位朝臣见了不得礼让三分。”
“殿下就别取笑微臣了,若是没有殿下,亦不会有微臣今日。”
“说吧,今晚怎么想着过来了?”
“殿下第一日狩猎便带回了如此多的猎物,微臣有些放心不下,想来看看,别无其他。”
“说来确实有一事,需要你去查查。”萧月卿将今日林中被人布置了大型捕兽夹和陷阱一事同他说了,并且将自己怀疑这事也是萧承钺手笔的猜测也说了。
崔阑听了,冷玉般的面容上似是结满了冰霜,深邃的眉眼间也带上了凌冽寒意,“想伤害殿下的人,都不该活着。”
萧月卿看他,仿佛一把冰刀,因为自己生出了个人意志,这样直白赤诚的崔阑,叫她有些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