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卿平静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有心想贪,也要掂量掂量我谢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再有就是,肃州位置确实紧要,边境常年陈兵,瓦剌又一直虎视眈眈,若真有一二不妥,那可就真的要动摇国本,危及社稷了,想来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所以这也是泓衍帝一方面想打压谢氏,一方面又不能做得太过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自清驻守北境多年,与瓦剌交战无数,经验丰富,熟悉舆图。他的嫡亲姐姐做了中宫皇后,连同一双儿女也在宫中,并不用担忧他生出不臣之心。所以,朝中虽有其他武将人选,可谢自清却是最合适的。
“阿姐,若届时彻查此案,定要严惩那些蠹虫!”
“是要严惩,但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罚也得罚,不过可以换个法子,最好是叫那些人把吃进去的银子都乖乖吐出来才好。”
“阿姐可是已经想好主意了?”
“那是自然,你且听我细细说来……”萧月卿露出狡黠笑意。
午后未时,泓衍帝于文华殿听政,召见了太子及内阁一干人等。
果然不出所料,泓衍帝命太子主理彻查此案,又命大理寺卿刘松年、都察院副都御使蔡坚、指挥佥事崔阑从旁协助。得罪朝臣,又出力不讨好的名头自然而然叫太子担了,届时查出贪墨的真金白银却要充入国库及皇帝私库。在这等事情上,泓衍帝一向是“用心良苦”。
待泓衍帝同众人议事毕,萧月卿才带着食盒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萧月卿依例行礼。
“免了,听汪昱说华鸾给朕带了东西?”
萧月卿上几步,走到泓衍帝身边,将食盒打开,慢慢端出一个汤盅来,“汪公公真是口快,儿臣原本还想留点儿悬念叫父皇猜猜,如今却是不成了。冬日寒冷,特意让小厨房炖了莱菔羊肉汤给父皇补养身子。”
“好,那朕就尝尝。”
汪昱已极有眼色的上前用银箸试毒,又对萧月卿谄媚解释道,“还请华鸾殿下勿怪,老奴也是例行检查一番。”
“公公说得哪里话,自是应当的,父皇龙体关乎国本,一衣一饭皆需谨慎。”萧月卿并无半分介意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