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见人回来了,虽然崔阑一贯是个冷脸的样子,但郑英就是能感受到他此时心情不错,迎上去道,“大人,活着的都在刑房,一应刑具也都准备好了。”
崔阑道,“行,那便不耽搁了,直接过去吧。”
两个时辰以后,刑架上行刺泓衍帝的那个,已经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刑房里的血腥味儿熏得人几欲作呕,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还是有些叫人发怵。
崔阑瞧着审得差不多了,踱步到一旁的铜盆前净手,郑英拿过干净的布巾递给他,“大人辛苦了,天快亮了,热水已经备好在您房里。”
“嗯,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们了,口供证词、签字画押的,都弄得清楚些。”崔阑交代道。
“大人放心,属下亲自盯着。”郑英恭敬回话,不经意间视线瞥过崔阑袍角,玄色武服边角带着湿意,透出一种妖冶绚烂的绛紫暗红。
正月初一一早,薛瑶在扶瑶宫漪兰殿里醒来。巳时刚过,薛妃护驾有功,复位贵妃的旨意晓谕六宫,御赐的补品、赏赐流水一样的进了扶瑶宫。
太后也赏了许多,谢书意这个皇后面儿上的功夫也得做到,自是挑着好的送了过去。后宫众人看几个主子都这样,自然也随大流多少送了些,赏赐送礼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冷寂了一段时间的扶瑶宫重新热闹起来。
正月初三,崔阑将审问结果按期呈上御案。
泓衍帝接过一沓画押的证词口供看了,重重拍在御案之上,“红莲教?好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礼王、献王一党的余孽竟是又死灰复燃了!”
除夕宫宴刺杀的人是红莲教余孽。红莲教,是先帝还在时,民间盛极一时的邪教。打着救苦救难的名号蛊惑百姓,实则大肆敛财,教徒信徒众多,在百姓之中很有声望。
先帝后期沉迷女色,倦怠朝政,成年的皇子礼王、献王发现了兴起初期的红莲教,并将其收为己用。一直利用红莲教频频生事,企图发动政变谋权篡位,到后期二王争权,斗得你死我活之际,却让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泓衍帝母子捡了便宜,顺利上位。
待泓衍帝登基后,处死二王及其叛乱一干党羽,红莲教也随之在民间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又重现了。
泓衍帝:“崔阑,朕问你,本次刺杀的幕后主使何在,可审出来了?”
“陛下恕罪,行刺之人只说是个男人,每次见面都隔着屏风,穿了兜帽斗篷,此人的真实面貌,他也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