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这日,贡院大门一开,就陆续有考生从里头出来。有的瞧着意气风发,一身轻松;有的相互搀扶着朝外走,有的在一旁交流答卷情况;更有甚者,勉强撑着身子出了大门,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家中仆人小厮赶紧迎上来,半背半扶的把人抬走了。
盛京里各家的车马、小厮、书童及家眷都在外头远远等着,翘首以盼,贡院门前一时人头涌动。
云静姝站在国公府的马车旁,朝自家哥哥挥手。无他,实是云霁这人,长身玉立,列松如翠,往那一站,就是与众不同的。
“哥,考得怎么样?”云静姝兴冲冲凑到云霁身边,不等人回答,又自顾自道,“瞧我问的,以哥哥的学识,自是差不了的。”
云霁轻敲她的头,“不可妄言自大,来京参加会试的都是各地饱学之士。”
云静姝捂着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哥是谦谦君子嘛,母亲让我来接你,家中已经备下席面,在里头定是吃不好,咱们这就回家好好吃一顿。”
“吃倒还是其次,回去须得先沐浴更衣才是。”云霁觉得自己身上肯定都有味儿了。
“世子放心,热水和一应洗漱物什都给您备好了。”一旁小厮接话道。
“是是是,我哥最爱干净的。”
兄妹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早上刚开的贡院大门,午后就有人递了折子到御案上,说是华鸾长公主伙同太子,姐弟二人邀买人心。
“看看吧。”泓衍帝让汪昱将一摞奏折递给萧承昭,近来他身子好了些,又可以处理政事了。
萧承昭接过来一一看了,照旧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生气也不着急辩解,只道,“父皇,上折子的人不少,儿臣在父皇面前辩白也是无益,为免列位臣工内心仍旧存疑,不若明日早朝当面对质来得好。”
泓衍帝听了道,“也好,朕许久未上朝了,汪昱,通知下去,明日开早朝。”
萧月卿人在公主府,但宫里的消息可没有落下,听了这事不由冷笑,“如今他们瞧着父皇身体有所好转,又转头冲我和昭儿来了,都说圣心难料,我瞧着这一个个的倒把父皇心思揣摩了个十成十。”
画竹在一旁给公主添了盏桂圆红枣茶,又摆了碟口酥,“可不是嘛,若是百姓遭灾的时候,也肯尽这份心力就好了。”
“就是,成日里正事不干,削尖脑袋的捕风捉影,诋毁咱们殿下和太子。”倚梅也附和道。
带消息来的向云在一旁默默侯着,果然,就听萧月卿道,“向云,你把这消息找人透出去,尤其是春闱前专为读书人施粥的各家府上,务必好好说道说道。记得做的隐蔽些。”
“是,殿下。”向云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