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卿被他一番动作弄得半醒未醒,咕哝几声,身子挨到床上柔软被衾,没几息便翻身睡熟了。
崔阑照旧在脚踏上坐下,挨在殿下榻边闭目休息。
夜深了,水面上传来几丝不同寻常的动静,并不是多明显的声响,却因着崔阑习武的缘故,耳力比寻常人要敏锐几分。
“殿下,殿下醒醒。”崔阑隔着锦被轻拍,小声将人唤醒。
萧月卿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事,很快清醒过来,低声问了句:“来了?”
崔阑贴着窗边站,将窗户侧开一条窄缝,仔细观察了片刻,果然有人影趁着夜色,泅渡摸到了船边。
“来了。”崔阑回道,又问了句,“殿下怕不怕?”
今夜和衣而睡,就是拿不准这起子人会何时动手,只得做好准备等着。没想到对方竟这般迫不及待,于他们泊船凉州的第一夜就找了上来。
萧月卿从软枕下面拿出舅舅送的弯月匕首,别在腰后。又蹲下身子,在床榻下头摸索片刻,掏出一把火铳,正是当日南下,萧承昭送过来那一批当中的一把。
一切准备就绪,才轻手轻脚走到崔阑身边,小声道,“说不怕是假的,但有你在,便不那么怕了。”
崔阑在黑暗中精准握住萧月卿的手道,“微臣会护着殿下的。”
不一会儿那些泅渡而来的黑衣人就上了船,三艘大船上都有他们的人,粗粗一看人数还不少。
有两人顺着一侧楼梯悄悄摸上了萧月卿所在的二层,正准备接近舱门。
其中一人只觉一阵劲风刮过,随后颈间一凉,雪白的刀锋闪过,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用刀之人的模样,便已应声倒地,温热暗红的血液流了一滩。
另一人当即汗毛倒立,好快的刀!这是遇上劲敌了!
他本能的要放声呼喝同伴,刚一张嘴,便被卸了下巴,三两下捆了手脚,嘴里也被勒上麻绳,又塞了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