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听着这番话频频点头,但此刻脑海中老程的话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胸膛,让他连逃避的勇气都没有。
惊惧懊悔之下,他顺着儿子曾经教过他的方法,将桌子上的子弹一一装回弹匣,拉动套筒,将一发子弹从弹匣推入弹膛。
哀莫大于心死的他右手缓缓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就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一枚花生米般大小的子弹瞬间穿破了胡来安家的《细雨育新苗》的教育挂画。
锐利的子弹从画中两小儿对头看书的发间钻过,在新建的青砖墙上留下一个不大的坑印。
徐凤绰及时拉住了被后座力震得跌倒在地上的胡来安,黑黝黝的枪口被徐凤绰及时移向墙壁,才避免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你不该救我的,小同志!我如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跌坐地上的胡来安不明所以地问,他如今是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答案。
“你死了,才是什么意义都没有!”徐凤绰从口袋中掏出来透明的聚乙烯袋子,装起定罪物证——五九式手枪,编号121-64—8216。
隔着透明的袋子,徐凤绰都能看出它的磨损严重。
这是六四年浏阳枪弹厂生产的常规手枪,按照规定像这样年限超过十年的枪支,严重影响其性能与安全。
根据内部资料来看胡宝君于1972年航空兵师部队退伍,这支配枪的摧毁记录为同年三月十五号。
这样看来胡宝君除了谋杀与扰乱市场秩序,倒买倒卖等罪名以外,还要再加一条蓄意伪造枪支记录,私藏军火。
种种罪名之下,徐凤绰很难想象胡宝君的后台该怎么保他。
能使话务员变成黑市老大的能量究竟有多强,他会把胡宝君变成弃子吗?种种疑问不得而知。
“我儿子会这么样?他还能留一个全尸吗?”自杀失败的胡来安已经没了再次举枪的勇气。
他看着手枪被装进了一个透明袋子,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材料。
手枪连同袋子一块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他家顺手救了他一命的俊美男人,装到做工精湛的黑色皮箱内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