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虽活,但已不足为惧。
季回安步伐迈出太和殿,抬头看了看被云层遮蔽住的日光。
朝堂之上,风云虽停,但暗潮却从未散去。
清风阁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蝉鸣声裹着暑气漫进庭院。
季回安踏过青石小径时,正瞧见宋清妤歪在廊下的湘妃榻上。
杏色裙裾垂落榻边,绣着兰草的袖口松松搭在腰间。
发间玉簪映着斜阳,在乌发上洇开一圈暖光。
他摆手止住要行礼的碧桃,接过她手中的薄毯。
指尖却在触到薄毯时放得极轻。
正要替她盖上,却见那双眸子忽地睁开,清凌凌映着他的影子。
“胡闹。”季回安顺势将毯子扔在她膝头,广袖带起一阵龙涎香。
宋清妤慌忙想起身,被季回安制止住。
发簪上的珍珠串晃出细响。
“屋里闷得慌......”话音未落,喉间涌上痒意,偏头闷咳起来。
季回安皱眉去替她顺背。
“碧桃。”他声音冷下去,“主子任性,你们竟也由着她?”
碧桃低头,宋清妤急得扯他衣袖:“是我非要。”
指尖擦过他掌心,季回安反手将那只手裹进掌心,凉的。
本就细的腕骨,瞧着像是能被他轻易折断。
季回安盯着她的脸,见她气色比前两日好了些,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但语气依旧冷淡:“你还没好利索,万一着了凉呢?”
季回安看着她,一时没了办法,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又怕太过严肃,吓着她。
只好轻声无奈道:“下不为例。”
宋清妤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轻轻点头,乖巧地应下。
“朝堂的事......”宋清妤试图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已了。”季回安就势坐在榻边,指尖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脉。
“慎王圈禁,镇安伯斩首。”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碾死两只蚂蚁。
“过几日要忙。”季回安忽然开口。
指尖划过她袖口沾着的芍药花瓣,“户部要清点茶税案的赃银。”
“临安空出大批官职,余杭更是,除诸县令外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