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京都,暑气虽未散尽,晨风中却已隐隐透着几分秋凉。
街巷间,贩子们早早开了铺子,叫卖声此起彼伏。
胭脂水粉的香气混杂着糕点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
流霞郡主心烦意乱地坐在临兰居雅间的雕花木椅上,手指在桌上不耐烦地轻敲。
“宋明月架子也忒大了些?竟让我等这般久!”
她一把扯下手上的薄纱手套,手指白皙纤长。
沉水香混着冰裂纹香炉的袅袅青烟,却将她手背上的疤痕衬得愈发狰狞。
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蜿蜒盘踞在她的肌肤上。
让她的手格外刺目。
流霞郡主眼底闪过厌恶之色,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心头一阵翻腾的怒意。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宋清妤!
若非被她用了半盒雪肌膏,她又哪里会落下这般难看的疤痕!
贵女最是注重容貌,她虽贵为郡主,可这道疤痕依旧让她寝食难安。
如今,即便再名贵的药膏,也难以让它彻底消退。
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将宋清妤的脸划出几道疤,让她也尝尝滋味!
正当她面色扭曲、心绪翻腾时,雅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姗姗而入。
宋明月今日穿着绣金线的宽大襦裙,衬得她本就娇艳的容貌愈发明媚。
她轻轻扶着腰身,另一只染着蔻丹的指尖虚虚搭在小腹,步伐缓慢,仿佛托着稀世珍宝。
流霞郡主见状,眼神冷了几分,讥讽道:“宋明月,你如今可真是矜贵。”
"郡主恕罪。"宋明月敷衍地福了福身,腰间禁步纹丝未动。
"实在是二殿下不放心我出门。"
边说边施施然落座,青葱似的指尖抚过茶盏上缠枝莲纹。
“这不,为了赴郡主的约,我可是向我家殿下保证了毫发无损回去,才出的来呢。”
流霞郡主一噎,眯了眯眼:“你倒是如今有几分气派。”
原先宋明月这样身份的,连凑到她跟前的资格都没有。
给二皇子做了侧妃后,才在宴会上见过几回。
哪回不是她舔着脸凑上来的?
这才有了身孕,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流霞郡主身在皇室之中,自小耳濡目染。
如宋明月这般的,并不少。
且不说才怀孕,生不生的下来还不知。
就算生下来,怎么就能保证一定是皇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