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卫咳了一声,强忍着不笑出声,娓娓道来后,继续道:“嫂子态度非常诚恳……但她的‘诚恳’方式有点……超纲。
纪律部的同志本来是去教育她的,结果被嫂子说得哑口无言,临走时他们眼神复杂,像是经历了精神折磨一样。”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氛围。
傅祈年默默地闭了闭眼,下颚线条紧绷。
他早该想到的!
早晨出门前,他再三叮嘱明月要“好好改造”,还故意添油加醋地警告她,如果不好好听纪律课,他就得被组织“下放北大荒”好几年,家里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过不下去。
明月当时答应得无比爽快,眼里写满了“为了你不被下放,我一定好好听课!”的坚定。
他明明从她眼里以及话中听出了她怕他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含义!
他竟然天真地信了!
她这一通“改造”,不光没把自己教育好,反倒把纪律部的人整无语了?!
接下来又有段时间他能听到战友们说他媳妇的笑话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
啧!!!
傅祈年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眼神沉如深海。
“她现在干什么?”他又问,声音低哑中透着一丝咬牙切齿。
韩警卫清了清嗓子,迅速道:“嫂子上完教育课,就直奔广播站了。”
傅祈年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像是看破红尘般的沉静。
“……行。”他低声道。
算了,咬碎牙齿往下咽。
忍,他忍,使劲忍。
*
秋末的午后,阳光懒懒地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带着几分倦意。微风拂过,夹杂着桂花的淡淡幽香,令人心神舒畅。
傅妈妈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修枝剪,细细地修理着院角的月季。
高嫂站在一旁,俯身捡拾落下的花杆,动作熟练而安静,偶尔有几片残叶飘落,轻轻地打在她的袖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