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只觉得可笑至极,“呵,弄到最后,谢璟衡还成了受害者?真是滑稽。”
说着,她面无表情地推开窗,恰好看到周玉容满身是血,被两个侍卫提出乐坊。
周玉容衣衫单薄,头垂在一边,长发委地,一动不动。她的双腿被拖行着,留下血色。
她是死了吗?余晚烟惊愕起身。
谢重渊迅速关上窗户。
“晚晚,这是她咎由自取,这样的结局由她自己去承担,你不该同情她甚至想出手帮她。”
余晚烟怔了片刻,无力地垂下头去,低声道:“没有,我没有……想帮她。”
她闭上眼睛,藏起里面升起的惊骇。
她确实不想帮周玉容,可方才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的理由不是周家人值不值得帮助,而是帮助周玉容会对谢重渊不利,也对她自己不利。
余晚烟心底悲哀不已。她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也开始变得一切先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了。
有用还是无用,多么熟悉冰冷的词语。
京城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充斥着利益与纷争,它能在不知不觉中轻易地改变一个人。
它改变了祖父曾经的挚友,将他从一个潇洒恣意的人变得偏执疯魔,最终再难回头。而今又慢慢将她往她曾经畏惧不喜的模样磋磨,若是时间再久一点,她会不会也变得面目全非,再也看不清自己?
她想起那座巍峨的宫殿,富贵非常,建在无数白骨之上,掩盖了层层污垢。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碾死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现在是章平帝,接下来或许会是谢重渊,也或许会是其他人。
余晚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