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堣只能让侍候的伴伴去找他藏在母妃宫里鸟巢里的弹弓。
等伴伴去了,朱厚照蹲下来,对老四说:“你是弟弟,可以问哥哥讨要东西,但哥哥如果不给,你不能生气,也不能抢。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为君之道,更是如此。
你可以买,可以借,可以租,可以赁,就是不能抢。
人人都抢,那就等于秩序荡然无存。
强者对弱者出手,只会导致弱者对更弱者出手。最后,弱者不会衰弱,而是走投无路,最后对你痛下杀手。
就比如老二被你抢了,他会反抗,打不过你,他就来找爹了。
那你说,爹会修理你还是修理他?”
朱载堣带着哭腔说:“是我。”
“这就对了。强大的人对弱小的下手,更强大的人就会看不下去,于是修理你来安抚弱小的人。当然,爹也可以不修理你,就看你俩打。最后老二越想越气,告诉了他娘和姨娘,你娘就要被贵妃折腾。
你可以不懂事,不担心,但宫里的秩序摆着,你娘也得给贵妃请安,随便下点绊子,心疼的可就你了。
所以,规矩和秩序,不仅能保护强者,也能保护弱者,唯独不保护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人。
因为这群人,只可能是秩序的挑战者,而不是维护者。”
朱厚照这话哪里是说给一个孩提听的,分明就是说给五辅听的。
孩子要教育,但更是要告诉他们,谁才是秩序的挑战者。
底层?高层?都不是,是中层。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穷人无处可去,只能劳碌奔波,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大家只想守着自己目能所见的天空,安然度过一生。
贵族只要不明着欺压底层,那么矛盾自然会转移到中层人身上。
而中层,都是什么人?
新贵?暴发户?资本家?官僚?
他们身份千千万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一个称呼概括中产。
朱厚照也不管儿子们懂不懂,继续说:“瓦解中间阶层,让他们思想得不到统一,驯化资本,每二十年,把七成中产的降级,将他们的财富,转出去给无产,逐步提升为新中产。
然后,将从中渔利,不听话的那批高层打下来,将他们的尸体,分润其他留下来听话的中产,让他们进入高层的圈子。
治国,就是高层利用新中产打击旧中产,用不听话高层杀鸡儆猴,换来听话的中层顶替位置,然后不断的反哺底层,直到社会财富形成一个橄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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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人都是有私心和危机意识的,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当中产过剩,他们图谋上升,但上边僵化,却依旧能压住他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