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低下头。
全然陌生的一张脸,全然陌生的声音。
但是他身上的味道他还记得的……
是谁呢?
脑子瓦特掉的小王子开始努力思考。
陆昭昭见海勒突然停下动作,她也从恐慌中回过神来,试探性开口:“海勒?”
海勒头上的触角因为这句话动了动,他的眼里开始出现挣扎迷离。
陆昭昭看着他的触角,轻轻拍了拍他刺穿自己衣服的前臂。“快松开我。”
海勒没什么反应,他像老旧的系统无法处理庞大的信息一样,慢慢把头埋得更低,挨近了陆昭昭。
“你……你、你是谁?”
小主,
这句话好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就好像每一个字都有了实体,还很烫嘴一样。
但陆昭昭却有种如听仙乐耳般,几乎要令她热泪盈眶的感觉。
她忙摘掉了胸前的“拟态装”,笑得一脸温和,简直恨不得再在身上装几个灯圈cos圣母。
“是我呀,我是陆昭昭。”
少女笑得一脸温柔甜美。
“昭昭……”海勒的眼睛渐渐聚了焦。
他的刀臂彻底放下了。
虽说陆昭昭是被海勒压在了地上,被挡得差不多了。
但嗅觉灵敏的兽人早在陆昭昭受伤流血时就闻出一丝不对,等她摘掉“拟态装”露出真容时,有不少角度合适的兽人正好看见了陆昭昭的容貌。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
“不对……里面很矮那个根本不是虫族,更不是雄性,而是一个兽人雌性!”
虫族雌性耳朵上会生翼翅状的结构,很有种精灵的感觉。
但眼前的这个雌性耳廓圆润,洁白似雪,很明显是个兽人雌性。
在星际,雌性固然尊贵少见,但这里可是不法之地。而在“罪恶狂欢”雌性被虐待更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兽人本来也不会介意雌性的生死,也不需要在意。
可是这个被虫族按倒的小雌性实在太奇怪了。
她很美,是一种无害又高洁的美,浑身上下都透着毫无攻击性的柔软,像是可怜巴巴的白兔,可怜可爱。
与其他雌性完全不同。
同时她又很香。
她的血好像带着某种信号和暗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保护她。
“利维把小雌性放在角斗场里给虫族虐杀着玩他真是畜生啊。”不知谁喊了一声。
虽然有种乌鸦笑猪黑的嫌疑,但不妨碍激起其他被陆昭昭美貌与气味迷惑的兽人们的热血。
“不能让虫族杀死小雌性,冲啊!”
观众席里有人大喊了一声,接着便陆陆续续开始有兽人跟在艾德里克三人的背后冲击电磁屏障。
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破开屏障了。
利维在高处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的目光落在陆昭昭脸上,惊艳过后很快变成贪婪。
虽然达成的手段不同,但他的目的依旧要达成了。
利维看向海勒,眼神一暗。
只要他死就行,到时候一切都会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只要他死,就好!
场外混乱无比,场内明明还是之前被弄脏还没清洗的血污遍地的场馆,却生生被衬托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海勒已经完全没有攻击欲望了。
陆昭昭眨眨眼,看着他:“想起我了吗?”
海勒迟疑地看着被他按在地上的少女,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瞬间找到了出口,自己把自己理顺了。
原因无他,在这几日混乱痛苦的梦里,少女总是他心里最后的希望。
她总入他的梦,陪着他,在他身陷痛苦时安慰他。
他是挣扎的蝼蚁,而她也只不过是微芒的萤火虫。
即使微光羸弱,也是他最大的慰藉。
在被注射那支会彻底摧毁基因链,让他沦为完完全全的疯子的药剂那一瞬间。
海勒以为再也见不到陆昭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