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智勇破局

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二声,我踢开太医院落了灰的暗阁。

蛛网缠住的手札哗啦啦散开,某页夹着的孔雀翎羽上,金粉纹路与死雀尾羽如出一辙。

账册显示上月领走百斤朱砂的,赫然是早被削爵的武安侯府——三年前向翊监斩的贪污案主犯。

晨雾漫过朱雀街时,我往张伯糖画摊的铜锅里扔了把野薄荷。

当蛊虫嗅到薄荷混着曼陀罗的甜香,失控的貂群突然扑向街角蓝衣人。

那人腰牌坠着的孔雀金铃,与武安侯嫡子下葬时的陪葬品纹样分毫不差。

"王妃!

西郊乱葬岗......"春桃的尖叫被马蹄踏碎。

我攥紧淬毒的银针回头,看见向翊靠在门框上吃我剩下的桂花糖,月白中衣领口沾着新鲜血迹,眼底却凝着破晓时分最清亮的天光。

(续写部分)

我踮脚将新熬的药汁灌进瓷瓶,檐角铜铃被风吹得撞成一串碎玉。

向翊倚在软枕上剥松子,剥一颗就往我荷包里塞一颗,案头堆着的军报被他折成了歪歪扭扭的纸鹤。

"再糟蹋公文,当心陛下扣你俸禄。"我佯装去夺他手里半湿的奏折,被他顺势拽着衣袖跌进锦被堆里。

浓重的药香混着他袖口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我额头磕到他胸前的银链,凉得激灵——那链子坠着的翡翠貔貅,还是去年他生辰我随手从市集淘的赝品。

他指尖轻轻摩挲我发红的耳垂,呼吸拂过颈侧像春燕掠过水面:"扣光了正好赖在王妃院里蹭饭,听说春桃新学了八宝鸭......"话音未落就被咳嗽震碎,暗红血沫溅上我鹅黄衫子,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我反手将银针扎进他虎口穴位,他疼得倒抽冷气,睫毛上却凝着笑:"谋杀亲夫可是要浸猪笼的。"窗外暮色染透窗纱时,我蜷在他膝头翻看仵作手札,他垂落的长发与我的缠作一处,在烛火里泛着鸦青色的光。

"王爷!"影卫撞开门的瞬间,我藏在袖中的毒镖差点脱手。

檐下铁马叮当乱响,远处传来貂群尖利的嘶鸣,混着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呼。

向翊抓过佩剑就要起身,被我按住肩膀硬塞回软榻:"演戏要演全套,我的病秧子殿下。"

三更天的梆子声里,我裹着向翊的玄狐大氅蹲在药棚顶上。

春桃假扮的"贤王妃"正在清点药材,发间珍珠步摇在月光下晃成流萤。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