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宁辉并没有闲工夫看一个女人自怨自艾。
余惜也适时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殿下能让我留在您身边吗?”
“做什么?”
“让我找机会复仇。”
“你这话自己听起来不觉得好笑吗?”贺兰宁辉说,“我为什么要把一个隐患放在自己身边。”
余惜感激道:“多谢殿下抬举。”
贺兰宁辉微怔,意识到她是在感激他刚刚口中的“隐患”二字抬举了她。
他忽地失笑,更像是被她逗笑。
“书笔伺候都会吗?”
“会。”
“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她又偏要说得冠冕堂皇:
“很荣幸能够为殿下红袖添香。”
说完,她再撑不住似地露出憔悴的病态,眼神也有些萎靡。
“那么殿下能先为我请个大夫、再让我换一身衣服吗?”
贺兰宁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嗤她:“得寸进尺原是迟小姐的拿手本领。”
余惜惨笑:“多亏殿下垂怜。”
—
两人打听一番消息后,贺兰云随和云霆重新回到医馆。
手下人一见到贺兰云随,立刻迎上前:“殿下,属下有事要报。”
“什么事?”
“刚才医馆里来了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一个看起来身手不弱。我们担心他们来者不善,所以就将人扣了下来,对方却扬言说认识殿下。”
“认识我?”贺兰云随一惊,想到一个可能,立刻抬步,“快带我去看看。”
可等见到钟翊和他身旁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迟仲时,贺兰云随心知自己的期待落空。
“你还没死。”
被人用剑团团包围的钟翊正坐在椅子上假寐休息,闻言睁开眼,平静道:“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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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云随让人去把医者找过来,“把伤患抬到房间去医治,不可怠慢。”
云霆极快地打量了一眼钟翊和迟仲,“是,殿下。”
“剩下的人都退出去吧。”
云霆犹豫:“殿下,要不要将他的剑收了?”
贺兰云随看着钟翊干燥泛白的唇色,“不必了。”
待人都走光后,贺兰云随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正在钟翊对面。
“你伤得很重。”
哪怕对面的人极力掩饰身上的血腥味儿,甚至是清洗过,但是那种被血熏透了的感觉,无法被轻易除掉。
钟翊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问道:“小姐在哪儿?”
贺兰云随倒水的动作一僵。
钟翊瞬间明白,有些怒气:“你把她弄丢了?”
贺兰云随不喜他质问自己的语气,但还是好生答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我比谁都急于求证她的安危。”
“是吗?”钟翊说,“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吗?还会愿意救小姐吗?”
贺兰云随几乎捏碎茶杯:“过去的事姑且不提,现在她已经是我的心上人,我自不会置她的安危于不顾。”
心上人…
心绪翻涌诱发未痊愈的内伤,钟翊喉间爬上一丝血腥味儿。
他努力往里咽了咽,压抑身体里的痛楚。
既如此,也好。
一番试探,贺兰云随是在意小姐的,那么若这之后他再出事,小姐也不算没有去处。
钟翊的脸叫人看不出他的异常,他问:“六皇子府上去过了吗?”
“他的府上戒备加严了,白天不容易进去,我一直在紧紧关注贺兰宁辉的动向,并随时找机会潜进去找人。”
钟翊握剑起身:“照顾好小姐的父亲,六皇子府邸由我去探。”
贺兰云随说:“以你现在的情况,去也是送死。”
“小姐不能等。”
“你若因莽撞行事送命,我自然欣喜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其实贺兰云随并不在意钟翊的生死,也不想干涉其一举一动,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
钟翊是个能人,而如今他身边的人除了云霆便没别人,因为他的势力大多还在都城蛰伏着。
都城的人只要得知他没事的消息,便会浮出水面,与贺兰宁辉在都城的人作更激烈的斗争,帮他稳住朝廷和父皇。
而他会在永嘉城彻底地除掉贺兰宁辉,这就少不了钟翊的帮忙。
钟翊说:“至多到今天傍晚,若无小姐消息,我便夜探进去。”
贺兰云随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