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这时环顾四周,见和峤不在人群之中,心中顿生疑惑,便开口问王衍:“王伯伯,怎么不见和老大人啊?”
王衍听到邵明珠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傅本是想让老大人跟随一同去许昌的,可谁知,老大人竟称病推脱,直说自己年事已高,不宜长途跋涉,执意留在了洛阳。”说罢,王衍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
邵明珠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追问道:“王伯伯,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王衍捋了捋胡须,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沉声道:“老夫深知,老大人此举并非仅仅因为身体缘故。他呀,这是对太傅的做法有意见了。”王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和忧虑。
邵明珠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此也好。”
王衍疑惑地看向邵明珠,问道:“子卿何出此言?”
邵明珠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子本还担心陛下独自在洛阳应付不来,如今有和老大人留在洛阳,陛下身边也能有个商量的人,小子也就能稍稍安心一些了。”
王衍微微颔首,赞同道:“你所言极是,和老大人德高望重,有他在陛下身旁,多少能为陛下出出主意,稳住局势。只盼着这洛阳城能在这动荡之中安然度过吧。”
等邵明珠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周围的喧嚣和纷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赵翔眼尖,瞧见邵明珠回来,忙不迭地靠了上来。他神色紧张又谨慎,悄悄地在邵明珠的耳边说道:“神阙卫来消息了。第一,石勒的眼线给他来报,说我们给出的情报都是属实的,现在石勒已经带着兵出发了。第二就是王浚派人来报,他已经带着部队在邺城驻扎,时刻等待咱们的消息,好随时接应挑起反对司马越的大旗。”
邵明珠听完,紧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放松,心中暗自思忖: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看来这盘棋还有胜算。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深邃,转头看向赵翔,说道:“等大军出了虎牢关,陛下就要发布讨贼檄文了。告诉咱们的将士们时刻做好准备,等石勒按照我们的情报劫了司马越的粮草,到时就是咱们准备返回洛阳的时候。”
赵翔微微颔首,脸上却依旧带着深深的忧虑:“兄弟,何伦、跟王秉负责大军的粮草押运,这是司马越做的最错误的决定,这两个草包肯定不是石勒的对手。只是......”赵翔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兄弟,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能相信石勒吗?”
邵明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绵延的队伍,缓缓说道:“翔哥,我知道你担心。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了。如今的局势,我们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富贵险中求,我们只能去赌一下了。”
赵翔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可是,石勒此人狡诈多变,万一他不守承诺,或者另有图谋,我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