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藏在假山后,眼睁睁看着玉绫深吸一口气,声泪俱下地恳求道:“请三少爷看在过往种种的份儿上,看在和我家少主的交情上,对小姐多加怜爱两分,莫要做得太过分。”
她说着,眼眶已经发红。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玉绫这个自来谨慎规矩的人,如此颤抖着又带着指责地直面白景枫。
“过分?”白景枫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反问道:“便是我做得过分了,她冲着我来就好了,何必迁怒他人。”
玉绫面露疑惑,不解这个“他人”是何意。
白景枫也不欲解释,转身就要走。
玉绫一慌,连忙喊道:“三少爷当真不念半点旧情?如若不收回方才的话,小姐恐怕此生都难以释怀。”
白景枫没有回头看他,只仿佛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能狠下心肠残害手足之人,谈何旧情?”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在精致的小阁楼外,这个自小嚣张跋扈的少年,身姿挺拔,发丝飞扬,眼神却冷冽又寂寞。
我怔怔看着他,看他朝我的方向迈出阁楼,看着一支腊梅在他身后横斜而出,像一幅落寞的画卷,仿佛看见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被瞬间熄灭。
那轻飘飘的话语里,隐藏着不胜于眼前孤寒腊梅的寂寞和哀痛。
我差点忘了,白景枫虽冷漠手狠,却对兄弟朋友极为仗义。这家伙从来不笨,我不擅长撒谎,一再避谈,林知乐欲盖弥彰,也未必能骗过他。
联系前后种种,要猜出真相并不难。
林知乐此举,怕是彻底冷了他的心了。
我不知他究竟与林知乐说了什么,可见玉绫的架势,定然是说了难以挽回的重话了。
我想,他如此行为,应该并不完全是因为我,其中有他对林知乐的失望,恐怕还有其他的什么因素,我并无立场再多言其他。
那天他回来后,我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