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胡梁宏来到了毓庆宫。
给索额图诊完脉之后,胡梁宏眉头紧锁,斟酌着话语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索大人应是因悲怒惊骇导致的气机紊乱,才引起了昏厥,凡厥皆气逆阳乱,怒伤肝,悲胜怒,肝阳爆抗,上扰清窍……”
“得得得…你直接告诉孤,索大人到底有没有性命之忧,以及该如何治疗!”
胤礽是没空听他扯医理,直接问道。
胡梁宏忙道,
“索大人并无性命之忧,奴才开个方子,吃上几天就能痊愈,但日后也要小心调养,他年岁大了,受不得刺激。”
胤礽总算松了口气,
“去煎药吧。”
“嗻。”
胡梁宏走后,胤礽有心安慰索额图几句,但是看他依旧那副难受的样子,到嘴的话还是吞了下去。
他怕自己再说出什么索额图不乐意听的,索额图再一下厥过去。
与此同时,南书房。
刚与心腹们商议完要事的康熙,就听闻索额图在毓庆宫晕了过去,太子还叫了胡梁宏过去给他诊脉。
康熙眉头略微皱了皱。
索额图那老头子,平日里最注重身体,平安脉也都是隔天一请,怎么今天说晕就晕?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梁九功弯腰,
“太子殿下跟索额图聊天的时候,把所有下人都赶出了书房,咱们的人没有刻意接近……”
这也是康熙自己下的命令。
当初他梦到胤礽的结局,觉得自己对胤礽的要求太过苛责,于是便传信给他安插在毓庆宫的人手,叫他们小心看护,不用太过严密的监视了。
以至于现在,他无从得知两人谈话的内容。
康熙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起初……他以为无论胤礽这辈子怎么做,他和胤礽都走不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可是现在,他居然又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将胤礽越推越远。
康熙不免后悔。
但……他是帝王,怎么能先向既是儿子,又是臣子的胤礽服软?
成何体统?
可胤礽摆明了态度,他也不会率先低头,就这样僵持着,父子情分迟早会被这局势消耗殆尽。
他其实无比清楚,自己所行之事,会伤及胤礽在朝臣中的地位,也会滋养其他儿子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