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终于来了!

他原本是没将那姓江的放在眼里的。

他虽是自己的上级,但对于自己的拉拢却向来不屑一顾。

他不就是仗着他安阳侯府世子的身份,才瞧不起他这个县令?

但别忘了,自己是谁的门生!

还有他安阳侯府,早已不是几十年前的侯府了。

没有军功支撑的侯府,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不若他堂堂一侯府世子,那时的骁骑大将军,怎会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知府?

可今时非同往日,谁让今日所有的事都碰到一起了呢?

为何会如此巧合?

黄中贤百思不得其解。

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摆和官帽,被二人搀扶着,小跑着前往县衙大门而去。

就在方才,城门前。

明烨端坐马背,身姿挺拔,遥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大家跪地不起,神色虔诚,还不忘为知府大人留出一条路来。

投向知府大人身上那一双双眸中,满是期待渴望和敬畏。

江知序眉目紧蹙,看着一众贫苦百姓,心中酸涩不已。

这些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无助。

这一切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知府大人要为咱们做主啊!狗县令纵容儿子强抢民女,在集市上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难民们也哭诉道:“大人,咱们是从其他镇子一路来的,那些镇子的衙役说交了入城费,里面就有粥棚,结果大伙儿交了入城费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镇里的粮食还贵得吓人。

我们听人说广泠县城有粥棚,就拼死赶了过来,可到了城门口却被告知要交一两银子入城费。老天爷啊,一两银子!我们一路逃荒到这儿,别说一两银子,身上早就被抢光、丢光了。这不是等于要我们的命吗?求知府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小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城门口。

烈日高悬,骄阳炙烤着大地。

那些城门守卫被众人如汹涌潮水般的声势吓得瑟瑟发抖。

活像一只只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汗如雨下,恨不能找个地缝将自己藏起来。

低垂的眸中掩着怨毒的光,心内更是咬牙切齿。

这些贱民,他们怎么敢的?

竟将知府请了来。

简直是反了天!

江知序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稳稳地踱步到城门口。

他身姿笔挺,一袭官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彰显着威严。

听着百姓们字字泣血、饱含悲苦的控诉,他的胸腔中怒火喷张,“县令黄中贤何在?”

官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上前答话。

最终,还是离他最近的一名官兵,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回,大人,县令大人他,他正在审理案子,对,审理流民的案子!”

那模样,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江知序的眼睛。

“哼!审案?”江知序冷哼一声,怕不是故意晾着百姓在此被烈日暴晒吧?

这个黄中贤,平日里就没少干些鱼肉百姓的勾当,今日这般行径,更是可恶至极!

城门口都闹成了这般,他身为县令,却不出来主持大局。

还躲在里头,任由局面恶化升级。

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这是拿准了百姓不能拿他怎么样!

明烨身处队伍之中,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从出发到此刻,他的心一直悬着。

满心惦记着乡亲们的安危。

直到在城门前勒马停下,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人群前方跪在地上的苟里正。

苟里正与杨里正关系莫逆,之前也多次来过清溪村。

他那大嗓门儿,十里八乡都出了名。

用杨里正的话说就是,他一副破锣嗓子,隔着二里地都能知道是他。

明烨对这个爽朗的里正印象颇深。

明烨看向苟里正的同时,苟里正也注意到了马背上的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