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会屡次送些东西跟银钱过来。
在世人眼里,那采花贼放着良家女子不碰,竟去采青楼人尽可夫的花娘,口味实在独特。
但李青溪觉得,一个女子被欺负了,怎么能对施暴者坐视不管,反而因为她的身份,去羞辱她呢?
况且,桃夭她是好人。
好人应当有好报才是。
只是可惜,纵然她告到了县衙,却没有证据与疑犯。
李青溪身为知县之女,也没法帮她。
而且,要是老爹李致远知道她跟桃夭认识,怕是能把她吊在房梁上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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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世道,就是如此。
岑浮舟当即便看出她的心思:“你想帮她?”
李青溪自嘲一笑:“是,但想有什么用?林兄你也知道,我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根本打不过别人,除了胆子大,没什么别的本事。”
“桃夭住在烟雨楼顶层,那采花贼能三番五次进出那,还能不被人看到、抓到,可见飞檐走壁的本事很高,我哪能是他的对手。”
这才是她郁闷的原因。
若她真是个武艺高强的男儿郎,她大可以直接去帮桃夭擒住那采花贼,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可惜,她是女儿身,受限于世道,也不得习武,只能看着贼人作恶。
阿娘总说,她就该好好学规矩,将来相夫教子,也免得被婆家厌弃。
可李青溪觉得,她应该肆意潇洒的,做些有意义的事。
而不是要在如此早的年纪,就为了还不存在的夫家约束自己。
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况且她未来夫君,说不定现在就在吃喝嫖赌,寻欢作乐呢。
她不过是想行好事而已,哪里出格了?
想到这里,李青溪整个人都有些丧气:“我昨日见到桃夭娘子了,她看起来神形憔悴,不大好。”
可惜,她跟小二都帮不到她。
看着她那颓然模样,岑浮舟眉头微挑。
这事儿他不打算插手,但倒不妨给她指些明路。
“你说那采花贼武艺高强,可以飞檐走壁,但这世上,哪有人行过一处,能绝对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李青溪一怔,顺着他的话思索起来:“好像是啊,我记得官差也去过楼里查看过,门窗紧闭,连个脚印都没找到,难道……”
他觉得她还不算太笨,于是眼神带了笑意,鼓励她说下去。
“难道那采花贼根本不是人,是鬼!?”
她眼神惊悚:“我就说看着桃夭怎么气色这么差,说不定是被那男鬼采补了!”
岑浮舟:“……”
算了。
他期望还是太高了。
见她兀自脑补害怕,他到底是忍不住,没好气道:“是因为他本来就一直在烟雨楼里!”
什么鬼不鬼的,真是笨的没救了。
也懒得再去等她猜了,他一字一句将自己的看法说给她听:“采花贼一般都淫恶入心,一旦犯案,不会满足于一个女子。”
这贼人作恶,害的却都是桃夭。
他极有可能根本没有武功,只是受限于环境,没法去祸害旁人。
但楼里还有其余花娘,他却不找,所以更有可能是第二种原因。
“他同桃夭认识,并对她有异于常人的感情,所以才这般下作。”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李青溪恍然大悟。
“林兄所言极是,你好聪明啊。”
岑浮舟对她的夸赞习以为常:“那贼人既然作恶,一时半会不会停,你让小二传话,告诉桃夭多提防身边人,应该就能抓到他。”
他这一下子就把嫌犯的范围划定了,李青溪看向岑浮舟的眼神都发亮。
她顾不上许多,转头就去寻了邱小二,让他带话给桃夭。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虽然桃夭十分防范身边人,但还是被那贼人得手了。
不止如此,他在即将离去时,被烟雨楼的守夜人发现,打伤了对方,随即迅速逃离现场。
这打破了岑浮舟的判断,他确实是外来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