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尖啸声逐渐减弱,波形开始缓缓上升,似乎病人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找到了重新跳动的节奏。林婉儿松了口气,然而她并未放松警惕,眼中依旧充满着专注与谨慎,手中的银针依旧稳稳地维持着原位,仿佛在与老孙头的生命搏斗,在古法与现代医疗的博弈中,她悄然赢得了这一局。
药房的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气息,微微潮湿的木质柜门与墙面产生了一种幽暗的对比。大师兄的紫外线手电筒在深沉的黑暗中投射出细长的光束,划过柜内残留的粉末。那粉末的颜色微妙得像阳光照射下的沙滩,淡黄中带着些许不自然的苍白。
他盯着眼前的樟木柜,手指无意识地触碰着抽屉的边缘,那细小的裂缝仿佛在向他诉说着无声的秘密。原本应该整齐摆放着古方三七的密封袋,早已空空如也,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残渣,这些散落在榫卯缝隙中的粉末,依旧隐约散发着一种中药的清香。可是,那股气味,在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重,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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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他抓起对讲机的动作不稳定,几乎是一个无意识的反应。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变得虚弱而急促:“今早刚做过质谱分析的三七样本…所有数据都存在这批药材里!这怎么可能?!”
监控录像中,画面闪烁着微弱的光点,一位身影出现在了深夜的药房门前。凌晨三点十七分,空气静得能听到心跳,唯有那人轻巧地刷开磁卡的声音打破寂静。他穿着医用口罩,整个面庞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深邃如黑夜,透过那层薄纱显得格外冷静。然而,随着画面放大,那人的袖口微微一挥,一抹刺眼的金色纹理悄然浮现:那正是"顾氏制药"的标志,象征着那家庞大的制药集团的身份。
可令人疑惑的是,这个看似和顾氏制药完全相关的身影,腕表却并不符合预期。镜头捕捉到的,是一只被时间打磨得光滑古老的上海牌旧表。表面已经磨得有些发暗,表带也是旧得发白,似乎年代久远。那只腕表的气质,沉稳、低调,却透着一种被岁月洗练的沧桑感,和顾氏制药的现代感格格不入。
"顾氏制药..." 大师兄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反复揣摩着那个神秘的身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顾氏制药,文老常年佩戴的那只表...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竟然在这一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谜团。
实验室内的空气沉闷而安静,质谱仪的轻微嗡鸣声与外面清晨的微弱阳光相对立,室内的灯光微弱,投射在每一台仪器上,都带着一点冷峻的影子。顾辰逸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屏幕上那跳动的分子式显示着一串串变化多端的数据,复杂得让人几乎无法跟上它的节奏。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嘴角微微下垂,低声喃喃自语:“皂苷R1含量比现代三七高18%,但为何……”
林婉儿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实验室台面上的培养皿,将其举到朝阳洒落的光线下。那一缕晨光穿透皿中的液体,折射出晶莹的反射。她的目光专注而清冷,仿佛一瞬间脱离了这个尘世的喧嚣:“因为寅时采摘时植物蒸腾速率不同。”她继续说道,轻轻旋转培养皿,眼里闪烁着一种淡淡的智慧,“今早采的三七导管细胞还是闭合状态,能锁住有效成分。”
顾辰逸点了点头,心中的疑团似乎稍微消解了些,但他尚未完全放下心头的疑虑。突然间,实验室的警报器尖锐地鸣响,刺耳的声音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负压柜内的显示屏骤然跳动,负压值迅速下降,警报声愈发激烈,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骤然升级。
"不对劲!"顾辰逸急步向生物安全柜走去,眼中闪过一丝冷汗,他快速按下面板上的紧急按钮,然而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门口的实验室入口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文老踉跄着冲进实验室,双手死死攥着一个试管,试管中液体剧烈地翻滚,正冒着一阵阵的气泡与蒸汽,似乎在高温下沸腾。“有人篡改恒温系统!”文老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中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这些两千年前的病原体……”他颤抖着把试管高举在空中,液体散发出的腐臭味几乎可以透过空气直接传到每个人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