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不是死在鬼怪手下，而是死在人类手上，

想到刚刚在食堂里发生的事，徐凯原本就因失血过多而冰冷的身体又冷了几分。

多年的好友推他去替死。

他望着血色的天空，心中充满不甘心。

他不想死，想活着。

他还有家人、还有妹妹，他还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东西，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死在这里。

可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

很少有人能在怪谈里活下去，更别说身受重伤的人。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自己身边。

应该是鬼怪。

是要来吃自己了。

徐凯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即将把自己吃掉的鬼怪长什么样，又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万一即将吃掉自己的鬼怪太丑，岂不是让他死前眼睛还有遭受一番虐待？

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江医生，地上的肉不新鲜了，如果您饿了，我去给您找点新鲜的吧。”

鬼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徐凯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自己明明还活着却被说“不新鲜”，还是该庆幸自己也许暂时不用丢掉小命，又或者该惊讶这些没有人性的鬼怪居然也有“讨好”这种语气。

江宁的目光落在面前三只眼睛、两张嘴、鼻子长反、耳朵四个长在嘴巴旁边的鬼怪上，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是她错了，有的时候有这样一张脸，倒不如没有来得好一点。

江宁不愿再伤害自己的眼睛，转头看地上的人。

系统原本在摸鱼观察这个地方，这会突然惊呼起来：【宿主，地上的人也在为你提供心跳值！现在已经有五百多了！】

江宁嗯了一下。

徐凯在系统的眼睛里变成了一只可以持续产出羊毛的羊：【宁宁，我们把他救下来，然后带在身边，每天吓吓他，让他多提供点心跳值吧。】

它的语气中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徐凯不断为江宁提供心跳值的样子。

吓人对江宁不算难。

江宁面前的鬼怪仍然期待地看着她，等着江宁吩咐自己。

怪谈副本里的鬼怪有严格的等级之分，低级鬼怪必须无条件服从高级鬼怪的命令。

就像现在它明明很想吃掉地上的人，却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食欲，等江宁安排。

江宁开口：“不用，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好。”

闭着眼睛的徐凯发现这个说话的人声音居然意外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