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西洋。
全面收缩。
主要还是因为洪武年间的家底被永乐年间祸祸光了。
大周朝堂能一致同意重建大宁,一是怕了,不想再被虏骑肆意深入,动辄围困京城。
把大宁搞好,辽东有山海关和宁远一直到浑河防线,沿途几百个军堡多半都有火炮,哪怕是佛郎机炮也是火炮,东虏想硬攻过来根本没这个可能。
周军又不是明军,只敢缩在军堡城池里不敢出战,辽镇背倚坚城,又有诸镇第一的铁骑兵,东虏敢轻敌,绝对会遭遇不小的损失。
但北虏方面就难了。
从蓟镇到最西边的甘肃镇,北虏地盘幅员万里,随处都可攻。
但别处就算了,京师老被围算怎么回事?
满朝公卿勋贵,没一个想没事就被围在京城的朝夕不安。
恢复大宁,推进加强蓟镇防御就成了重中之重。
把北虏和辽西隔开,无疑就是战略上的一大成功,此后二虏很难合力。
毕竟东虏的主要根基在辽东,要从辽东到辽西,不走辽西走廊,要从辽河走廊北边绕道,要多走好几千里地,调拨兵马,人员,物资,粮草,耗费的国力东虏也很难负担。
若是能在设大宁镇之后,再恢复东胜卫,把漠西和漠南隔开,那北虏基本上没戏唱了。
草原所谓一统还是表象,无非是大家痛定思痛,放弃各部族的一些藩篱,表面上事权一统,还重新编组,迸发出了原本时空没有的力量。
但草原太大了,相隔万里,就算重编过,时间久了又是自行其事。
各部还是各部,只是更容易协调。
等周军伸出触角,协调统一更困难时,原本一统的局面很快又会再次分崩离析。
这一次蓟镇胜利,确实也是给了大周朝廷中枢不小的信心。
若数年间,没有人敢想重建大宁的事。
“你若留京,任绣衣卫都指挥,哪怕循规蹈矩没有大功,数年后也能为京营节度副使,十年之后,有望任节度使,封侯。”
忠顺王叹息一声,接着道:“其实这路子最稳,绣衣卫都指挥,外人也称绣衣卫大都督,简在帝心,天子心腹。贾芸你要知道,皇兄是很看重你的。在天子身旁朝夕相伴,更能巩固皇兄对你的信任和恩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但也有弊端……”
忠顺王顺着自己思路接着道:“你若想恢复你贾家荣光,军功必不可少,而且边功为最。当绣衣卫,走朝夕相伴,立苦劳为功的路子,撑死了就是封侯,想封公,难矣。况且,十年之后,你的贾记最少几万辆车,十来万人,不逊漕帮。到时候,你为了避嫌,想成为实权节度使怕很难,最多给你加官遥领,绣衣卫也没有哪个勋臣能一直领的,这条路好走,但越走越坎坷啊。”
“倒是去大宁,筚路蓝缕,从头开创,朝廷也需倚重你的车行,在京城外,你的车行再大也不会遭忌,了不起又是个陆上漕帮,无所谓的事情。而你,节镇一方,以你之能立军功不难,十几年后,也差不多能积累到节度使,封公怕也大有可能。”
忠顺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你怕是更愿意走这个路子吧?毕竟这也是你最擅长的方向。”
朝廷重建大宁,一则大胜之余,二则库中有钱粮,三来就是有贾记车行。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兴造诸城,修路,一锤子买卖,从京师附近征发几十万民夫,半年到一年时间能做完。
期间还要京营和蓟镇兵出动,辽镇,宣府,大同诸镇戒备。
防止北虏狗急跳墙来攻。
虽则其大败而归,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但凡事小心为上。
修路,筑城,可以征发民夫。
日常补给,想用民夫就难了。
从古北口到大宁城最少近五百里,路远难行,很多地方就算修了路也是山道,补给起来相当困难。
古北口诸驿站都是沿长城线了,从古北口出发,一路都是山脉绵延,还有滦河等河流,再经过后世承德和喀喇沁旗等荒芜之地,这才能抵达大宁。
宁王朱权之国以后,老朱多次发十万人以上的补给队伍,同时要求大宁都司自己屯田。
屯田肯定不够,只能说稍有缓解。
沿着古北口到大宁,肯定要修大量墩台军堡和驿站,驻军最少要超三万人,不然形不成屏障蓟镇和隔绝东虏的作用。
而运送军需补给和人员,缺了贾记车行就玩不转。
除非朝廷能一直维持几十万人的补给钱。
这怎么可能?
太不现实了。
机会稍纵即逝,贾芸当即抱拳道:“臣请镇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