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腚屯子落脚的地方不好,地薄的像张纸,谷雨扔地一斗种,白露还收不回十升糠,孩大老小挣命扑腾一春带八夏,也就是够个年吃年用。
屯子里也就西头把边的老李家混成了上等户,因为抱上了贵人的大腿……
既然人家都给现大洋了,那还说啥了,准备嚼果吧,这家闹邪歪病,确实不大适合招待且,最适合的还得是西头把边的老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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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屯长拿着三块现大洋去了老李家。
实际这屯子还不到十户人家,离得都不远,抬腿就到。
一五一十的说完,李家小媳妇见钱眼开,把孩子放到悠车子里,抬手打叶脑盖上拔下火罐子,又拿手把刘海撸上去,抄起来带锈的破菜刀,嗤喽嗤喽在水缸沿上杠两下,走出屋伸手从墙根的草鸡窝里掏出正在下蛋的芦花鸡,冲南天门点了三点,嘴里叨咕:
“过往神灵别见怪,小鸡本是一刀菜”。
说完,摁在地上就把鸡给杀了。
捞忙的又叫过来一个妇女给打下手,烧一锅热水拔毛开膛,用晒干的鸡腿蘑一起炖上。
焖一锅小米干饭,又摊了一盘子鸡蛋,后园子里摸黑拔七八根大葱,又到邻居家张罗了三个咸鸭蛋,用刀切成了两半,好赖是对付了四个菜。
再从碗架子里取出来一壶包谷酒——这原本是给当家的准备的,留着月末歇班回来喝,现在却顾不了许多。
在当院的碾盘旁边放了一张八仙桌,点两根蜡,七长八短的凑了一些板凳,摆上酒菜就开饭了。
然后请六个人移动尊驾,来到这家吃喝。
而来到这家之后,依旧是那个身量高挑纤细的年轻人抢先上房了水,另外五个人先吃。
这些人显然是饿了,全都端着饭碗子吃得飞快,尤其是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都赶上往嘴里倒了,吃完之后连嘴都顾不上抹,赶紧上房把人替换下来。
虽然有一壶包谷酒,却只有那个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倒在酒杯里喝。
捞忙的见此,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应该就算是答对明白了,还白得一块现大洋。
只有那个小媳妇,在背地里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是在寻思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