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瞅着陈大河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摸出火柴随手一划拉点燃了烟锅子。
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
吐出一片云雾,
朝着雪地狠狠地啐了口浓痰:
“这逼崽子,口气挺大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边说,
老头儿边转身,
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野猪在南边的林子里头转悠,这小子倒好,一头往北边儿闯,你他娘的找死都找不着猪影子。”
“海东青,海东青,海你娘个头。”
说着,
老头儿不屑地哼了一声:
“方向都摸不准,还想弄只海东青,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
……
腊月的东北老林子,
寒风刮得跟刀子似的,直往骨头缝里钻。
陈大河裹着件厚重的军大衣,
帽子围巾捂得严严实实,
就露出一对眼珠子,四处打量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四周的树木挂满了冰凌子,
阳光稀稀拉拉地从树梢间透下来,
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
陈大河手里头提溜着两个沉甸甸的铁夹子,
一边往前蹭,
一边留神地看着地上的痕迹。
想在这样的天气里找野猪的踪迹,
那可真是不容易,
雪地上偶尔露出的几个不一样的脚印,
转眼间就被新雪给盖了个严实。
寒风呼啸着,
吹得人脸颊像是被留条子抽了似的疼,
陈大河时不时得停下来,
用手抹去眉梢上挂着的冰珠子,
抬手捂了捂耳朵冻得通红,
脚下的皮靴子早就湿透了,
冷得跟踩在冰块上似的。
“这猪崽子,真他娘的会藏猫猫,雪地里头找这么个大家伙,比针尖儿上挑芝麻还难。”
突然,
陈大河瞅见雪地上有几个印子,心里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