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娘们趁机往怀里塞肉。
柱子急得举着铁钩子拦人,
反被地上的麻袋绊个狗啃泥。
冻硬的野猪尾巴从案板滑下来,
正巧落到了村里的二傻子手里,
那傻子举着猪尾巴满场乱窜:
"驾!驾!猪尾巴抽陀螺喽!"
陈大河瞅着这一幕直犯头疼,
他娘的,
好好一个帮衬乡里的好事儿,
硬是让你们给搞成了这幅熊样。
乱哄哄中,
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把肉案子给撞翻了,
半扇猪肉“咣当”一声砸进了雪堆里。
慌忙站起身的柱子急得直跺脚:
"肉啊,肉肉肉……!"
陈大河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抄起刀来“当”一声就劈进了案板,
嗓门儿响得跟打雷似的:
"都他妈给老子消停点儿!"
"以为老子是庙里的泥菩萨,好欺负咋的?"
指着那闹得最凶的王二婶火力全开:
"你他娘的平时在热炕头上啃羊腿,这会儿倒装起饿死鬼来,装啥穷酸呢?"
陈大河这一嗓子,
人群顿时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似的全都哑巴了,
只剩下吸溜鼻涕的声音。
"柱子哥!"
陈大河环视了一圈,大喝一声:
"把剩下那三百斤肉拖去喂公社的看门狗去!"
说完,
陈大河直接把一块肥膘甩到了雪地上:
"这善事儿老子不干了!谁要是再敢多拿一丁点儿,老子把他肠子掏出来当秤砣使!"
瞅着自己这一通发作,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大河抓起一块肋排,
往案板上一砸:
"要吃的排好队!"
"不想吃的……"
顿了顿,
提刀指向屯西头:
"滚回家搂媳妇热炕头去!"
……
夜幕降临,
供销社窗台上的猪肉渣儿都冻成了冰晶。
最后来领肉的小脚孙奶奶颤巍巍地递上空瓶:
"大河啊,给奶奶舀勺猪血行不?"
陈大河啥话没说,
默默把自家留好的后鞧塞进了老人的布袋。
突然,
马大姐的声音从供销社里传了出来:
“大河,大河,电话,说是城里来的,叫什么赵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