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的霓虹灯管滋啦滋啦亮起来时,
陈大河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着地瓜。
瞅着对面几个裹着棉猴的小孩举着滴滴金一阵疯跑,
那火星子溅到卖糖葫芦的草把子上,炸开一团硫磺味。
陈大河嘿嘿一笑。
柱子缩着脖子跺了跺脚有些疑惑道:
"大河,咱猫这儿喝西北风干啥?"
陈大河眯眼盯着百货大楼后门:
"等个人。"
"等谁啊?这大冷天……"
话未说完,
柱子突然恍然大悟:
"是不是等你说那个同学?就赵……赵啥来着?"
陈大河闻言点了点头:
"赵明艳。在百货大楼当副主任。"
撕掉了一块地瓜皮,
陈大河咬了一口继续道:
"没她帮忙,我这婚啊不一定能离掉。"
柱子闻言瞪圆了眼:
"离个婚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陈大河霍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地瓜渣:
"梅花她娘卡着户口本,她家还有个亲戚在供销社当股长。"
柱子听得云里雾里,挠了挠头疑惑道:
"啥……啥意思?"
陈大河把网兜的烟酒提了提:
"意思就是……这些烟酒送出去,我这婚就能尽快离掉,我能少当半年龟孙子。"
正说着,
一个穿呢子大衣的女人从后门走了出来。
陈大河赶忙挥了挥手:
“明艳!”
赵明艳远远地瞅见陈大河挥手,
嘴角微微上扬,脚步轻快地跑了过来。
呢子大衣在寒风中微微摆动,
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冷风吹的,
又像是心里藏着的某种情绪在作祟。
柱子盯着赵明艳,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赵主任长得可真俊,比那个上海姑娘也不差啊……”
话音未落,
陈大河猛地转过头: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柱子赶紧缩了缩脖子,讪讪地闭上了嘴。
赵明艳跑到陈大河跟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你来之前咋不跟我说一声?又在这等了我一天?”
柱子见状赶紧插嘴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