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确定这不是傻狍子蹭的?"
陈大河闻言翻了个白眼,捻开绒毛根部,指着里面芝麻粒大的皮脂颗粒道:
"狍子绒毛泛黄,这个带灰霜。"
"驼鹿换冬毛会分泌蜡质,你闻闻这松脂味。"
柱子当真凑近嗅了嗅:
"……跟老药铺里的膏药一个味儿,嗯!真的很像……"
话还没说完,
陈大河抬手打断了柱子的嘟囔,竖起耳朵捕捉到东南坡好像有一丝细微的树杈断裂声传入耳中。
陈大河快步蹚过雪窝子走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蹲下身抹开雪沫子,瞅着埋在雪下的榛树枝断口新鲜,树脂还没完全凝固笑道:
“这畜生刚离开没多久!”
柱子用刺刀挑起断枝疑惑道:
"这畜生啃完桦树皮改嗑榛子了,这食性有这么杂嘛?"
陈大河没有搭理柱子,双手一撑攀上了前头的一处岩石。
扒开覆着薄冰的苔藓层,露出半个清晰的半月形蹄印,边缘还留着未冻实的雪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山雀惊飞的扑棱声。
陈大河举目远眺,隐约觉得自己要找的畜生就在那一块!
柱子顺着陈大河的目光望去,跺着冻麻的脚哈了一口白气:
"追不追?"
"我可先说好,晌午前找不着就得回屯子。这鬼天气,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溜子。"
陈大河闻言翻了个白眼,抬脚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顺着断断续续的蹄印摸到背风坡,陈大河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十步外的老桦树皮被撕开半人高的裂口,淡黄色的木质层上留着参差的齿痕,树根处还黏着几绺灰褐色的毛发。
柱子瞅着树皮撇了撇嘴:
"这畜生倒会挑食。专啃五年生的甜桦。"
陈大河没接话,盯着三十米外的一处不自然的雪堆。
积雪表面拱起流畅的弧度,边缘残留着几根折断的榛树枝。
这八成是驼鹿休息时用鼻尖拱出来的雪窝。
陈大河抓起把雪扬过去,细碎的雪粒在空中画出道气流的旋涡:
"顶风走的。驼鹿永远逆风而行,这样能提前嗅到危险。”
说完,摸出怀里的鹿哨吹响了一声。
苍凉的鹿鸣刚出口就被北风撕碎。
陈大河的鹿哨声刚消散在风雪里,三十步外的灌木丛突然"咔嚓"晃动。
这一声吓得柱子差点把56半当烧火棍抡出去:
"操!啥玩意?"
陈大河不慌不忙的捡起块冰坨砸向声源,积雪簌簌落下,露出半截冻硬的粪便:
"驼鹿刨雪的动静。这大便还是新鲜的,我很肯定这畜生就在附近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