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瘸腿驼鹿像艘搁浅的破船在雪浪里颠簸。
五匹灰狼以半圆形散开,最壮实的头狼突然发动佯攻。
獠牙堪堪擦过驼鹿后腿旧伤——那处皮肉翻卷的溃烂伤口正渗出粉红色血沫。
驼鹿暴怒地扬起前蹄,八百斤的躯体掀起雪雾,碗口粗的桦树被鹿角拦腰撞断。
三匹狼趁机从侧翼突进,其中一匹猛地叼住驼鹿腹股沟的软肉。
驼鹿吃痛的杨蹄,甩飞的狼直接硬生生扯下驼鹿两指宽的皮肉。
就在这时,
头狼突然发出短促的呼哨,狼群瞬间后撤二十步。
驼鹿喘着粗气转动脖颈,冰晶凝结的长睫毛下,琥珀色瞳孔因恐惧剧烈震颤。
三匹母狼开始绕着猎物逆时针奔跑,卷起的雪尘像条灰白绞索。
当驼鹿第叁次被雪雾迷眼时,埋伏许久的头狼弹射而出——精确咬住驼鹿后腿肌腱。
犬齿切进筋膜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驼鹿哀鸣着跪倒在地,剩余四匹狼一拥而上。
两匹咬住咽喉软皮左右撕扯,一匹锁住前腿关节,还有匹跃上鹿背撕咬耳后血管。
动脉血喷溅在雪地上,绽出大片猩红霜花。
陈大河看见头狼退到五步外,胸脯随着喘息剧烈起伏,融化的雪水顺着灰蓝色皮毛往下淌。
它突然昂首发出长嚎,音波震得树挂簌簌坠落。
陈大河知道,这是狼群开餐的信号。
突然,
陈大河感觉胳膊被柱子抓得生疼,扭头看见汉子嘴唇煞白,喉结上下窜得像受惊的田鼠。
顺着柱子颤抖的枪管看去,那头驼鹿突然挣扎着站起身,抡起铁锤般的后蹄,将扑上来的母狼蹬出三丈远。
狼身砸断桦树枝的脆响里,驼鹿仰头发出汽笛般的嘶鸣,角叉上还挂着半截血淋淋的狼耳朵。
"娘咧……"
柱子瞅着这一幕,紧张的差点把枪托捏碎:
"这畜生是要成精啊!"
"闭嘴!"
陈大河一巴掌拍在柱子后背:
"别吱声了,狼群要换战术了。"
仿佛印证了陈大河的判断,头狼突然发出短促的吠叫。
四匹灰狼立即变换阵型,两匹窜到驼鹿正面呲牙低吼。
另两匹趁机绕到侧后,其中一匹猛然跃起,尖牙直取驼鹿肛门。
驼鹿吃痛猛甩后蹄,却因瘸腿失衡栽进雪窝。
狼群顿时一拥而上,血沫再次混着狼毛被北风卷上半空。
就在这时,柱子突然鬼叫起来:
"狼崽子!树窠里有狼崽子!"
陈大河顺着柱子指的方向看去,二十步外的红松林,三只灰扑扑的幼崽正扒着树洞探头。
陈大河看到这里心头一紧:
“操!狼崽子出现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