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主刘禅听罢,却是慌乱之中蓦然站起,手指直谏群臣:“朕虽糊涂,然爱卿比朕更糊涂,难道有他国之中做天子者?”
话未落地,却是只见光禄大夫谯周出列:“陛下驳的对,此人当斩!一旦陛下去了东吴,恐怕旦夕之间便就没有了性命,如何能去东吴火坑?自古以来从未有寄居他国的天子,即便东吴不危及陛下性命,然陛下一旦去了吴国却是必然只能做为臣子而屈于吴主之下。陛下,请听臣言,自古治国之道乃是以大吞小,此乃世之常理,故以此来论,如今三国鼎立之势,乃魏国最为强大,待我蜀汉倾覆后,曹魏定然吞并东吴,而东吴比起曹魏却是如同我蜀汉般又如何是曹魏敌手,如此想来,只有魏吞吴,绝无吴吞魏之事,到那时,难道陛下又要随着东吴又再次称臣不成?然陛下既然要称臣,倒不如向大国称臣,一次受辱总比两次受辱要好。如此,陛下,斩杀此人,断了投吴之念。”
后主刘禅看着谯周如此,方缓缓坐于御座之上:“倒不必斩杀他,他亦为国而虑,不过,朕听光禄大夫所言,倒不如去南中七郡更为妥当!”
谯周却是连连摇头:“东吴投不得,南中七郡更投不得。”
谯周边说边就躬身御阶之下,环视群臣罢缓缓再言:“南中七郡乃偏远不毛之地,虽自诸葛丞相起便就收服了夷人,然诸葛武侯收服夷人后却是大行以夷制夷之道,只为稳定我蜀汉外围而图中原,故自诸葛丞相以来,我蜀汉从未从南中七郡征收过任何赋税,即便如此,自从诸葛武侯故去之后,南中七郡却是见无有可钳制他们之人,便屡生反叛之心,由此来看,南中七郡夷人不过因为当初惧怕丞相武力走投无路才归顺于我蜀汉,此乃一患也,更何况如今陛下此时前往南中,又岂能轻易走脱的?一旦陛下弃城而去,魏军如何不追?既然如此,我等必要时时防范魏军追兵,千军万马如此大的消耗,岂能是贫瘠的南中七郡所能负担的?此乃二患也。有如此二患在,时日久了,夷人必然还要反叛!即便是我等虑的深了,假定夷人不反,如果要逃往南中这种地方,则需早做经营,哪有大祸临头之时仓促而定的?不谋而动,只怕我等出了成都还未到的南中之时便皆频出变故,如此,能不能到的南中都为未可知,如此,怎就可去南中七郡?臣觉不妥,非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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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周一顿说,后主刘禅不由面露惊恐之色:“依爱卿如此说,朕走又走不得,投又投不得,那该当如何?难道要朕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投魏!”
谯周却是不再啰嗦,直接明了,直把真实想法抛于大殿之上。
群臣如何听不懂谯周刚才之言,仔细思来,如今确是只有投魏才是上策,遂就纷纷出列附议谯周,一时之间,大殿之上投魏之谏不绝于耳。
后主刘禅看着大殿之下吵杂杂的群臣不由流下眼泪:“如果朕投了曹魏,即便曹魏裂土而封,朕又如何上对的起宗庙祖宗,下对的起我蜀汉黎民百姓?还需容朕再细思之。”
泪流满面的后主刘禅说完便就示意太监,太监看了,赶紧就大声宣道:“退朝。”
退朝声中,后主刘禅浑身颤抖的离开大殿,缓缓退入后宫之中。
然,如此危机时刻,谁人又能安静的了?
退朝之后的群臣出了大殿,却是只在回府路上议论纷纷:“陛下暂且退了后宫,难道明日又要反悔不成?”
“哪还能再容的他反悔?如今大敌当前,城内无兵,成都陷落只在旦夕之间,此无外乎暂避一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