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三父子各自有事出门。
整个山庄一片寂静萧条,只有几只寒鸦,落在树梢的枯枝上,发出不吉利的“呱呱”声,更显山庄的萧索。
翟家已经不同往日,不可能随时有大量仆人守着。
翟珂屋里,翟夫人守了她十几日,眼看女儿慢慢安静下来,便因为身体不好,再也坚持不住,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翟夫人一离开,翟珂空洞的眼神慢慢凝聚,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有条不紊的穿衣、下床、站在铜镜前。
铜镜里的她,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灰白,整个人没有半点血色,状若女鬼。
翟珂木然转过身,像一具提线木偶,僵直的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清雅院,正在休沐在家的程峻猛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暗探:“你说什么?翟大小姐出事了?她……”
暗探面无表情:
“没错,据说,她是采买回去路上,被几个赌徒酒鬼给糟践了,翟家请了一位大夫去山庄看诊,那大夫就没再出来过,明显是被拘在山庄。看来翟小姐伤的不轻。”
程峻咬着牙:“那些酒鬼呢?”
暗探:“死了,全部人头落地,死前还被生生阉割,死状很惨。”
程峻瘫坐在椅子上:“完了,这事对翟家打击不小,翟大小姐的伤不必说;这耻辱,足够他们发疯,怪不得到处打家劫舍,还伤人性命。”
暗探不语,他只表达他看到听到的,至于好坏,他从不置喙,这是暗探的自觉。
程峻接着问道:“他们肯定刻意隐瞒,你有没有被他们发现?翟将军是个很警醒的人。”
暗探这才回应道:“不会。小的一开始只是远远盯着,摸清他们出门的规律,才趁翟家父子不在,摸进山庄。至于那四个酒鬼,小的也是知道翟家出事后,半夜遛进府衙档案馆翻到的,只是收了尸,大理寺没能破案。”
程峻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可记得具体日期时辰?”
“知道,卷宗里有。”暗探说出了具体日期。
程峻身躯一晃,拳头握紧又放松,又接着握紧。
暗探看得出程峻心里的矛盾纠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那暗探还是怎么都没问,静静候着,等程峻发话。
“你,回去继续盯着叶小七,其他事,先别管了。”
程峻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半点精神也没有。
紧接着,突如其来的沮丧、无力、还有隐隐的愤怒,让程峻呼吸变得急促,他艰难的隐忍着。
不该问的话,绝不出口。
暗探尽管看出程峻的不对,却没有半点想问个究竟的意思。
程峻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抬腿出门,往叶小七民宅去。
啪……
暗探刚出门,程峻手里的茶杯应声被捏碎。锐利的碎瓷片刺破他手掌,鲜血沿着指缝往外渗,程峻感受不到半点疼痛,他整个手掌,都是麻木的。
此刻,他除了愤怒,还有失望,甚至绝望。
这些情绪,全部来自叶小七。
翟珂出事那晚,叶小七没回家,直到凌晨才回来,正好被他堵上。
亏他还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给叶小七炖药膳,生怕他身体没恢复好,留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