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震没有看翟栎,只是阴着脸,目光透着狠厉,沉声说道:“崮儿,他也该到地方了。”
翟栎心下略定。
那可是上小几万人的小镇,要不留痕迹的带所有人离开,不容易。只希望二弟能顺利脱离战火旋涡,他翟栎跟父亲才能在京都城放手大干一场。
翟栎得到肯定后,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翟震眼神闪烁,脸上先是不忍,接着默默转过脸,像是在为谁默哀。
骆鄯是个极善于观颜察色的人,他早就发现翟震言不由衷,此刻又看他一脸凝重,骆鄯心里一动。
莫不是……丁若镇的普通百姓压根就没转移?
那可是上万翟氏族人,囊括翟家远远近近的所有亲朋。
想在这一仗里占据主导地位,唱好这场空城计,不被发现端倪,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不知道敌人的进攻;
想迷惑敌人,最好的办法,让敌人的探子看到丁若镇依然炊烟袅袅,百姓依然临河汲水、赶牛栽秧;
要百姓照常安居乐业,就得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巨大灾难浑然不觉。
这样愚忠又听话的百姓,是诱敌深入的上佳诱饵。
想起十几年前翟震为着前程,断然对兄弟挥刀。不难想象,如今极有可能故伎重演。
而这次,他下的赌注更大,大到可以牺牲掉整个翟氏一族。
他的狠绝,骆鄯曾亲眼目睹。
他翟震真做得出。
骆鄯不敢往下想,他看着翟震阴沉黝黑的侧脸,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骆鄯脸色阴晴不定,翟震立马察觉,他目光一凛,箭一般射向骆鄯。
骆鄯浑身一颤,避开翟震刀人的眼神,定定盯着地板,脸色却是已经变得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