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随着萧子安的动作落在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新有的旧,无声地诉说着他二十年的过往。
可他眼底太平静了,平静到萧子安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是个不懂血肉,没有感情的石像。
“生死有命。”十七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我自幼在望月山庄长大,换了个地方,未必就能比此处活得更加逍遥。殿下,您能确保御南王会接受我吗?您能确保王府里其他少爷小姐容得下我吗?... ...”
“我... ...”萧子安被问的哑口无言。
十七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殿下有想过王妃吗?她见到我,会受刺激的吧。”
话落,萧子安颤颤巍巍的松开手,踉跄的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母亲... ...
以前,御南王妃每到深夜,总会从噩梦中惊醒。
挥之不散的是所爱之人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最近几年才有所好转。
若见到十七,怕是又会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男人的背叛... ...
“可...我担心你...”
十七轻抿双唇,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沉凝回应道:“殿下,我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初次会面乃是在那凤凰酒楼。您了解我吗?知晓我的为人吗?或许,待您真正了解我之后,亦会如他人一般对我心生厌恶。”
“不会... ...”
“您对我的好奇,无非是自幼便听闻身边人对夫人和我的种种传言,故而您才会借着失踪案这一契机,来到云梦城。您对我的担忧,也不过是体内相同的血脉在驱使您罢了。”
萧子安轻哼,摇了摇头:“原来你这么会说。”
十七全程面无表情,拱手道:“十七一时多嘴,望殿下恕罪。”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用说这些激我。”
“... ...”
这时,温瑾川端着药进来,看到十七已醒,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只不过,房间的气氛好像不对劲,这两人聊了什么?
他快步走到床边,将药递给十七:“来,全喝了。”
十七看着药碗又愣了一下。
气味刺鼻,以往被罚时,做梦都想要讨点伤药,如今真有了,倒是怀念起之前不用喝药的日子了... ...
“赶紧喝了,这可是我亲自熬的。你这西院冷清的很,又没人帮忙,这几天忙得我腰都快断了。”
十七有些尴尬地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