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椅外别无他物。
这个地方,是他小时候在七镜楼训练时,休息的房间。
他盯着眼前的白玉碗许久,碗中流淌着的,正是李医仙给他的药引。
能褪去身上一切的外来疤痕,就像是重新长了副血肉之躯。
李医仙说,会很难熬。
一旦没撑过去,可能会危及到性命。
有多难熬呢?会比鞭子还疼吗?应该...没有吧...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白玉碗一饮而尽。药刚入口,便似有一团火顺着喉咙直烧进肚子里,紧接着四肢百骸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
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般的痛。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额头上布满汗珠,手中的白玉碗摔落在地,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地面的冰凉未能缓解他体内的灼热,反而痛感越来越清晰,直击他的大脑。
身体不受控的抖动,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胸口,好似想把体内的那股剧痛挤压出去。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嘴唇已经被咬烂,鲜血混着汗液滴落。
不断地翻滚、不断地扭曲。可体内的剧痛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意识虽开始模糊,但又让他无法完全失去知觉。
就这样,他在地上翻滚、呻吟,活生生熬了一个时辰。
这非人的折磨,终究让他眼前一黑,疼昏了过去。狭小的屋子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地上破碎的白玉碗,见证了他刚刚经历的那场生死挣扎。
十七就这么和地而眠。
——
一夜过后,温瑾川醒来,不见十七的踪影。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十七会跪在门外,待他晨起后,进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不过想想也是,这儿毕竟是七镜楼,堂堂的楼主怎会来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