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衣柜里没几件他的衣裳。
一来自己是被温瑾川养着的,没有银子。二来就算有他也不会去给自己置办这些。除非衣裳被抽坏,实在不能穿后他才会想办法去弄两件回来。
换上了一件皱巴巴的里衣,外面套上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袍,衣面被洗的发白。
在山庄宁夫人给他的那些,他没带过来。在他心中,总感觉不配。
温瑾川很少在意这些,前阵子几乎都是天黑才回。屋内除了一盏烛灯,不足以看得这么细致。
若不是今日十七在自己面前换衣,不知得过多久才会发现。
原以为自己对他有多好,却没想在衣物上,就疏忽了。
起身走到十七身侧,伸手摸了摸那青色长袍的下摆,触感粗糙,洗涤太多次,面料已经开始磨损。
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突然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云锦丝绸,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清了清难受的嗓子,带着一丝颤动,“太薄劣了,换一身。”
十七尴尬一笑,从他手中扯回。听话的重新打开衣柜。
柜子里大多是温瑾川的衣物,他的衣裳还在里面的包袱里。
解开包袱,里面躺着两套衣裳,一套跟身上穿的相差无几,另一套则是更为陈旧的灰色里衣。这两套衣物都是他精挑细选,勉强还能穿出门的,其他的早已破烂不堪,无法再穿。
他拿起那套灰色里衣,衣料薄如蝉翼,透着补丁,显然是经过多次缝补。十七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料,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苦涩的抬头冲温瑾川尴尬一笑。
仿佛在说:瞧,我身上穿得是最好的了。
突然想起他刚到望月山庄时,那时的他善心大发,不是曾给他买过几套衣裳吗?
去哪了?
哦... ...
记起来了... ...
因为师弟的原因,他将人带回轮回殿曾折辱了一番,赠予他的衣裳也被他通通收了回去。
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
‘一个奴才,穿什么衣物,这样才适合你。’
悔意迅速沾满心头,那时候的十七在想什么呢?很难过吧。
唯一对他好的人也开始对他肆意羞辱,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坚持活下来的?
十七见他一声不吭,以为自己的行头跟他出去给他丢人,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有这些...”
他什么都没说,那人却开始慌乱。
温瑾川轻轻摇了两下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莫名其妙的道歉听得十七一愣一愣的。
“什么?”
“等会给你购置几身。”
十七有些呆滞:“不要浪费了,有衣蔽体,我已经很满足了。”
“什么叫浪费?”温瑾川感到胸口有些沉闷,他揣摩着十七的心思。“是给你这些衣物算浪费,还是担心给了你之后又会像从前那样收回去,这才叫浪费?十七,我向你保证,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不是的...我...”
“不用换了,就这样吧。”
衣柜里衣裳很多,可温瑾川的身形比十七壮不少,除却里面穿得,外面的长袍自然不会合身,他想着,等会逛庙会时一定要多给他买几身。
两人一同去了宁府,才刚到宁府大门就看见了面色难看的林寂。
问了才知,宁淮茹被关在府里很多天,也闹了很多天。
整个房间里的东西,能砸的都被她砸烂。
实在没办法,宁庄主才松了口。这才求到了温瑾川那。如果有他亲自陪同,他也能放心。
林寂冲着他们二人抱拳作揖,面向温瑾川问道:“请问温公子带了多少人?”
温瑾川笑了笑,“只要宁小姐不闹,她会没事。”
宁淮茹与莫昭昭一同走出来,好几日未见,十七觉得他这个妹妹消瘦了很多。
他小心上前,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可话还未出口,宁淮茹当着府外众人的面直接扇了十七一个耳光。
把身侧的莫昭昭一并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