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一番后,顾辞冲他一笑:“多谢。”随即握住十七的手,借力上到了马背上。

队伍依旧向前,适才的小插曲并未引起过多关注。上马之后,跪了一宿的顾辞,双腿稍感舒缓。

十七顾及他的状况,放缓速度,马儿始终跟在队伍末尾。

天色渐暗,军队寻了一处空地扎营休息。

十七利落地下马。

顾辞紧随其后,脚刚落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好被身边的十七一把拉住,不然还真有可能倒下去。

“腿怎么了?”

顾辞尴尬地推开他,“只是腿麻了而已。”

可十七怎会看不出来,那腿分明就有伤。膝弯处几乎伸不直。

还有对方身上飘来的血腥气,他前二十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丢过去:“别硬撑。”

顾辞接住,眸子暗了暗,再次道了声谢。

回到温瑾川身边时,萧子安刚好回营。沈怀卿见到十七回来,不明深意笑了笑。

温瑾川递了些干粮和肉干给他,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坐。”

十七接过,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了顾辞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那人有没有吃食,他既然与士兵同行,应当也会被分些粮食。

本想过去看看,但又怕对面这个沈阁主发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着温瑾川的指示坐了下来。

温瑾川揽过十七的腰,靠近他耳边:“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

十七摇头,“没什么。”

“那人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一问,十七诧异抬头,随后又尴尬的将头低回去。

“你都知道... ...”

温瑾川笑了,搂着十七腰间的手有些不安分。“你这么大个人不见了,我定是要寻的。”说到这时,手指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十七腰侧,语气有些不对:“看见你时,发现你和别人同骑一匹马。”

十七心惊,既然温瑾川知晓,那沈阁主自然也是知道了。

本是好心捎他一程,如果还害他被罚,那自己就真的罪过了。

十七重新抬头,面对篝火对面的沈怀卿道:“沈阁主莫要怪他,是我担心他会误了我们回程的速度,这才捎了他一程。”

沈怀卿挑眉,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去。

十七见状,担心他是去为难顾辞,立即挺直身子想一同跟上,但温瑾川的手臂却用了力,让他动弹不得。

“十七,你未免对那人太在意了。”听到温瑾川不满的嗓音传来,十七瞬间将方才的担忧抛之脑后,转换而来的是紧张以及焦虑。

慌忙解释:“我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伤。”

“我们哪个身上没有?”

“我... ...”

温瑾川的手掌在十七的腰间摩挲,似乎在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别人的事我们不好管,还是说,你对那人... ...”

闻言,十七立即转动身子,由坐改为跪坐面向温瑾川。“没有。我只是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如果让你多想,对不起,是我错了。”

温瑾川望着他,笑而不语。

十七急得继续解释:“对不起,是我没有分寸,但你不要误会,我对他真的没什么。”

一人急得都快语无伦次,而温瑾川却面不改色的将手抽回。

“上万军士,伤者不少于三千。可你偏偏却让他上了你的马。就算你对他无意,是不是换做谁,都可以这么轻易的与你同乘?”

十七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随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对那人过于关心。

温瑾川相信十七的忠心,但他看到十七与别人太过亲近时,心底便有一种莫名的怒意。同乘一匹马,难免会有触碰,他不喜欢十七被别人碰。

跪坐的人低着头,好一副乖巧听训得模样:“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话落,觉得回的不对,立即补充:“不...没有下次。”

温瑾川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十七脑子太简单,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去细想。

换句话来说,十七根本不知道这样做温瑾川会吃醋。

见人不出声,十七眼皮抖动的厉害。他伸出手,手心朝上:“你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