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两人是被敲门声惊起。
十七闻得声响,慢慢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正蜷伏于温瑾川怀中。
待视线清晰后,刚准备开口询问门外的情况,却发现喉咙异常干涩,声音出来时带着明显的沙哑。
随即咳嗽了几声,却不小心把身侧人一并吵醒。
十七连忙道歉:“对不起,吵到你了。”
听着那沙哑的嗓音,温瑾川轻笑:“是我的不对,昨夜没轻重。”
十七顿时红了脸,下意识的偏过头,温瑾川抬手拽着他的下额不让动。
门外婢女又敲了敲门,说道:“温大人,洗漱水已备好。陛下有旨,要见您。”
温瑾川应了一声,这才放开十七。掀开棉被一侧,随意披了件衣裳后下床开门。
本是无意,开门时裸露的胸膛不慎入了婢女的眼,婢女瞬间羞红了脸,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小主,
温瑾川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尴尬,只是淡淡说道:“给我吧。”
婢女不知为何不愿离去:“陛下吩咐过,让奴婢尽心伺候您... ...”
“我说不用。”
冷脸的温瑾川一向很可怕,就连十七有时都不敢得寸进尺,更何况这个婢女。
婢女闻言,身体一颤,她连忙将洗漱水递给温瑾川,然后匆匆行了一礼,便转身快速离开了房间。
温瑾川关上门,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神柔和了许多。
十七匆忙下床扯过衣物穿上,而后拾起温瑾川的外衣,刚想上前为他更衣时,手中的衣物便被夺去。
而温瑾川自顾自的当着十七的面将衣物穿戴整齐,随后亲自倒了杯水,递到十七的嘴边:“喝点水,润润喉咙。”
十七顺着他倾斜的茶盏喝了一口,而后问道:“陛下要见你?”
正准备点头的温瑾川,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响动。
门外的时眠礼貌性的敲了两下,随后开口。“温大人,陛下有请。陛下还说,若十七公子在您这的话,一并同去。”
话落,温瑾川敷衍的应了一声。待时眠离去,立即笑道:“想必是你哥哥去了你的寝殿,找不见你人,便来我这要了。”
十七听闻,有些不安。这毕竟是皇宫,他身为男子却日日留宿在温瑾川房中,传出去的确有损萧家名声。
也难怪昨晚王爷会动怒。
两人简单整理一番后,便一同前往大殿。大殿之中,只有萧子安一人负手而立。
两人走近,随后齐齐行礼。
萧子安面目平和,上前扶起了温瑾川。
“我说过,私下不用多礼。”没有外人在时,他对温瑾川从不以朕自居。
而对于十七,萧子安却没有立即扶起的意思,而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审视他的态度。
十七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头低垂。
温瑾川不解:“又怎么了?”
萧子安轻叹:“萧太傅还未除,朝中事务压得我透不过气。最近也是有你帮我,我才能喘息一二。”
“这些琐事还未解决,又有大臣上奏,说宫内风气不正。”
温瑾川一听就明白萧子安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是我们的疏忽,但此事不能怪他,他也是担心我。”
萧子安摆了摆手。
他真正动怒的并非宫人们的闲言碎语,而是从萧策口中得知,十七将要离开的消息。
在历经白倾尘的不告而别后,他实在不愿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离别。
好不容易认回的这个弟弟,却想方设法的要离开。
他不禁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逼得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远离自己。
长叹一声后,这才下令:“起来吧。”
十七挺直上半身,却没有要起的意思。
萧子安笑了:“我不罚你,你倒耍起性子来了。”
“十七不敢。最近几日确实是十七疏忽,哥哥可以罚我,好堵上别人的嘴。”
闻言,两人皆一阵无语。
温瑾川恨不得在他脑袋上狠敲一下,哪有人上赶着讨罚的。
一旁的萧子安笑意更甚,两步走近,终是亲自将十七扶起:“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会真的罚你?只是,你也要明白,这里是皇宫,行为举止都要时刻注意。”
十七听得心里有愧,低声道:“十七不懂事,给哥哥添麻烦了。”
萧子安拍了拍的肩膀,继而将目光投向温瑾川,面色凝重地谈起正事:“朝中半数大臣皆为萧太傅求情,恳请我解除对他的软禁。”
温瑾川沉思之际,十七脱口而出:“为何不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