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之际,老姜头便赶着牛车出了门,车上坐着姜阿奶、大伯母王氏、如意和小杉子,一行人意气风发地朝着县城的方向行去。
留在小院里的刘氏,瞧着躺在那儿的姜老三,满心的不舒坦,只觉得这老三忒没出息。
自家闺女开了两家铺子,害的自己却连个边儿都没沾上,心里头的埋怨就像潮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上涌。
到了用早膳的时候,刘氏也没心思整治吃食,只把前日蒸的杂粮窝窝拿出来热了热,再配上一碗白开水,就算是对付过去了。
姜老三瞅着媳妇那黑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也不敢吱声,只能闷头啃着手里糙得拉嗓子的窝窝。
刚被噎了一下,忙灌了口白开水,心里头不禁暗自叫苦。这也怪不得他挑剔,昨日刚尝过那可口的饭菜,今儿一早却吃这个,这落差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刘氏见他那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心头火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窝窝,没好气地嗔道:“哼,瞧你这德行,爱吃不吃!” 说完,便收拾了碗筷,转身往后院走去,侍弄起那片菜地来,只留姜老三一人在原地无奈地叹气。
此时,张翠花正在自家园子里头忙活,抬眼间瞅见了隔壁的刘氏,便紧走几步到了栅栏边上,扯着嗓子喊道:“翠娥妹子,听闻昨日你家摆了席面?哎呀,昨日可把我馋坏了,闻着你家飘来的香味儿,我这饭都多吃了半碗。”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张翠花抬手朝后山的方向指了指,接着又说道:“昨儿个我瞧见后山那边的母子俩朝你家去了,那当娘的瞧着可厉害着呢。妹子,不是我说,你咋跟他们走动起来了?” 说罢,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好奇劲儿,紧紧地盯着刘氏,就盼着能从她嘴里挖出点新鲜事儿来。
可刘氏今儿个心里头正烦着呢,哪有闲工夫跟张翠花在这儿唠家常。再说了,她觉着顾惜惜母子俩似乎不想旁人过多打听他们家的事,自己可不能随便乱说。
于是,便随口应道:“嗐,他们母子俩都是性子不错的人。之前成意救了我们家老三,我们这是去道个谢,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这不,如意做的饭菜可口,人家过来尝尝鲜罢了。” 话头一转,刘氏赶紧岔开话题,指了指张翠花家的菜地说道:“我瞅着你家这一茬胡瓜长得可真不赖,明儿个一大早摘了送我家来。”
张翠花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里琢磨着这又能挣几个子儿了。忙不迭地在园子里打量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这菜种得可精心了,还有我家养的那些母鸡,个个都争气,下的蛋又大又好。” 边说边笑眯了眼,满脑子都是明儿个卖菜、卖鸡蛋能得的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