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见到了自己的父母,站在中学门口等她放学,一如十年前的模样。他们一起走回家,一起吃了饭,破天荒的,父亲给她倒了杯酒,“小夕,从今往后,你就是大人了,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勇敢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们一直都在!”烈酒入喉,呛得林夕醒来。恍然睁眼,原来是南柯一梦。
听见榻上衣袂窸窣,赶紧抬头望去,就见诸葛丞相睡得似乎不太安稳,见帐外有晨光透入,心知昨夜那针止疼药已经过了药效了。凑近一看,果然,丞相的脸色不再是蜡黄的模样,但正双眉紧皱,额头鬓角全是冷汗,双手摁在腹部,身子都蜷缩起来,可见疼得不轻。
“丞相,疼得厉害么?”
诸葛亮睁开眼睛,“吵醒你了?”
“丞相说哪里话来,既已疼得厉害,就该早点唤我,何必苦苦忍受?”
诸葛亮疼得气息不稳,“是快要捱不住了,此刻隐隐作呕,你……”说着,只能一手掩嘴,一手指着榻旁备好的铜盆,林夕赶紧捧起,诸葛亮再也忍耐不住,就着铜盆呕吐起来,良久方息,脱力躺下。林夕往盆中一看,只见都是黑红色的污秽,辨不明是什么,腥臭难闻。
“淤恶化矣!”林夕放心了,看来系统的丹药质量有保证。
将铜盆放到靠近帐门处,回来又用布巾细细给丞相擦干净汗水,清水漱口,“丞相,此刻感觉如何了?肚腹还疼痛么?”
诸葛亮虽然吐到脱力,但吐完了倒感觉身心都轻松了很多,“肚腹依然疼痛,但不似方才那般难忍,且觉身体不复昨日的沉屙,轻松了不少。”
“太好了,一会儿食用些朝食,我再给您打一针,便能几个时辰不疼。”
“好!”
正说着,就见姜维捧了两张窄几进来,放于榻边,“林将军,丞相可能食用些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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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约将军,你来的正好,正说到朝食。”林夕往窄几上一看,两份一样的饭食,一碗粟米粥,两碟盐菜,再无别的了。心下一叹,也不知现在季汉到底国情国力如何,看这饭菜,可能蒋琬费祎的官服上还真的打着补丁。
她将丞相扶起,后背枕上被褥,丞相自取了那碗粟米粥,小口的吃着。姜维仔细观察了一下丞相的脸色,略放了心,又来到帐门口,见那铜盆中的污秽,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头紧张地望着林夕。
“伯约将军放心,丞相体内的淤恶正在化散,等都吐完了,丞相也就痊愈了。”
姜维又欣喜起来,冲林夕抱拳道:“太好了,大汉上下,都感林将军大恩!”
林夕摆摆手,“我也是大汉一分子,伯约将军说哪里话来!还得麻烦伯约将军将帐中清理一下,再帮我找一套衣服来,就普通兵士的军服即可。”
诸葛亮却说:“不用,伯约,吾外帐有一木箱,林夕将军的衣物甲胄皆在,汝去取来。”
姜维一愣,随即拱手去了外帐。林夕却是震惊了,看着诸葛亮,“丞相怎会收着我的衣物?”诸葛亮一顿,接着吃了一口粥,“这几日,子龙或可到来,届时,吾与子龙一起向你说明。”
啥?子龙?赵云?居然还在世?太好了,那至少这些年,丞相并不是孤身一人。
不过到底为何丞相会收着我的衣服?难道?不是吧!武侯岂是凡人能肖想的?一定是我误会了,镇定,万不可自作多情起什么歪心思,亵渎丞相,罪过罪过。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姜维已经捧着一个木匣回来了,林夕上前打开一看,拿出一身火红色的蜀锦袍服,暗纹花团锦簇,这一身衣服,与季汉艰苦朴素的作风不符啊。又低头看匣底,赫然一副明光铠,好家伙,这是一个杂号将军能有的配置么?
“丞相,这是我的衣服和甲胄?就算我是辅汉将军,这也逾制了吧?”
诸葛亮呵呵一笑,“这是陛下御赐的,你安心穿着,谁敢说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