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扬的两个儿子齐齐红着脸笑,林夕又是一阵摇头。
诸葛亮走回自己的案后,林夕也回到秘书的岗位,一时间这内帐之中,静谧又温馨。
直到掌灯,今日的政务才终于处理完了,林夕赶紧拿出一架胡床,让丞相坐上,将腿伸开,她轻轻地拍打按摩,为丞相疏通血脉。这跪坐,即便有支踵也不是好忍的。林夕基本两刻钟就得起来活动一下,而这些“本地人”,竟然能一直跪坐着。
诸葛瞻已经在诸葛乔的怀里睡着了,但他们都舍不得这与阿父的难得的相处时光,所以两人并未出去,就这样看着父亲与那个女子一起伏案辛劳。
诸葛乔心中很是安慰,因为这些年盘桓在父亲眉间的愁和累终于消失了,此刻,即便他与林先生没有说话,也没有互视,可父亲身上流转的欢愉和满足却清晰可见,更有他几乎未曾见过的轻松恣意。
是的,自从他过继到父亲身边,眼中的父亲,即便是放声大笑时,也不曾有过如现在一般的轻松恣意。父亲,好似无时无刻不在负重前行。
或许,因为林先生回来了,又经过这一场几乎要了性命的大病,父亲心中放下了什么吧。
晚食端上,诸葛乔轻轻唤醒怀中的幼弟,灯火下,诸葛瞻又看向了林夕,只觉这个姐姐竟是比家中那幅画上的还要好看。用完饭后,林夕给丞相和诸葛乔分别号了个平安脉,见无大事,便要回自己帐中去。诸葛瞻却是凑上前来,牵住林夕的手,仰头问道:“姐姐,你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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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一愣,蹲下来,笑着问这小孩儿:“小瞻儿,姐姐是个大活人,怎么会从画里走出来?瞻儿说的是什么画呀?”
诸葛乔赶紧咳嗽一声,可惜在林夕刻意的引导下,这孩子也没有理会哥哥的暗示。“就是家中有间屋子,里面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与姐姐长得一模一样。阿父常常进去看那幅画,很久都不出来。”
此刻诸葛亮也有点尴尬了,轻喝一声“瞻儿!”
小孩儿吓了一跳,放开了林夕的手,再不敢多言了。
林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她从开始就忽略的问题。
见林夕若有所思的样子,诸葛亮有点心慌,他怕林夕会多想什么,站起来走到林夕身前,看着她,“夕儿,你,别多想。”
诸葛乔也领着诸葛瞻想要告退,林夕一笑,“你们随意,今天天气还行,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丞相能否陪夕出去散散步?”
诸葛亮点头,林夕拿了一领裘皮大氅,给丞相披上,两人出了辕门,一路往五丈原的边缘行去。
五丈原,是个陡然凸起的平台,营帐就在这个平台的最窄处,两人行不多时,便来到原边。今夜月色正好,不时有云彩飘过,让这夜色变得朦胧起来。前方就是陡峭的原壁,原下一片苍茫,夜色中看不真切,两人并立,只觉好似站在山巅,俯瞰这广阔的大好河山。
林夕深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诸葛亮握住了她的手,“夕儿,是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