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为何一定要随子龙去?做疑兵牵引魏军主力,有子龙一面将旗便足矣,你随我一起在中军可好?”
“我不想再与你别扭吵架,便自己躲开些吧。”
“可是夕儿,我不想与你分开,你真忍心为了外人抛下我?”丞相已然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年龄,这话说的,竟是撒娇意味十足。
面对如此解放天性的丞相,林夕也是怜爱的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丞相,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丞相还在咂摸这句诗,闻言轻笑,“我自会等着你,不论多久。”
说着话,不觉天色黑沉。春寒料峭,林夕觉得帐中气温又冰了下来,吩咐兵士打了热水进来,让丞相坐在榻上好好泡个脚,又寻了那个盐袋,细细烘热了,捂在丞相的膝盖上,她则轻轻在他腿上的穴位按着。直到丞相浑身暖洋洋,方扶了丞相躺下,她也和衣与丞相同榻而卧,就如温泉池畔时一样。
两人却都舍不得睡,或耳畔私语,或相拥无言,直到四更天时,林夕最后与丞相深深吻别,穿戴整齐,握着丞相的手,“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过于劳累,等再见面时我会号脉,若你没有听话,我要惩罚你的。”
丞相笑着点上她的鼻子,“区区数月,吾自不会让你有机会惩罚。”
心中酸疼,明明已经与丞相说了一天一宿的话,此刻林夕还是有千言万语想对丞相说,但又怕引起丞相的怀疑,只能都忍下了。
“等我凯旋!”这是林夕对丞相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时间,眼中层层叠叠都是爱意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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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亦是难舍,却不疑有他,送她出了中军帐,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笑意满满。回到帐中,又走到那舆图面前,手指重重的点在长安上,心中全是幸福与斗志。待夺了陇右,得了长安,自己定不会再与夕儿分开了。
箕谷,栈道狭窄,多处坍塌,诸葛乔领的那五百人一边运粮,一边修理栈道,苦不堪言,等林夕见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
“伯松,怎的累成这样?身体如何?有哪里不舒服么?”子龙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
“老将军,我没事,就是累了点。大家都在为北伐劳心劳力,我身为丞相长子,自然更要身先士卒。”诸葛乔却没甚在意,龇着一口小白牙笑着。
赵云很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觉掌下都被诸葛乔凸起的骨头扎得慌,终究还是担心不已。
“小夕,你快给伯松看看,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妥?”
林夕要与赵云来箕谷,就是为了救他与伯松,号了脉,却有点意外,伯松的身体似乎并无不妥,除了体力透支以外。
“伯松,每日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如今我们到了,褒斜道的栈道也都修的差不多了,你快好好歇几天。”
“林先生,不行啊,丞相要我完成此间任务后就要立即回转汉中督运中军粮草。”
“啧,你别理他!做他的亲人也太惨了,你先顾惜一下你自己吧,攀儿还那么小呢!”
诸葛乔摸着脑袋傻笑,林夕知道,他定不会听她的话,只会听他爹的话。
果然,两日后,诸葛乔就率领那五百人返回汉中去了。
赵云与林夕皆无奈,“哼,丞相要是对自己的孩子有他对马谡的十之一二,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早晚他要后悔!”
赵云看着愤愤的林夕,“小夕,你为何总是与幼常过不去?吾看你绝非心胸狭隘之人啊?”
“我的心胸当然宽广,看不上马谡,那是因为马谡会害了丞相。唉,现在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等着吧,哼!”
赵云、邓芝在箕谷道口扎下营盘,赵云传令,将自己的将旗高高挂起,山谷中以草人旗帜冒充伏兵,将这五千人营造出五万人的架势来。
赵云身为大汉军中第一虎将,被派到这个地方来做疑兵,却并无不满之意。林夕与他并排坐在谷口山坡上,口中叼着根草棍,遥望对面的郿县城墙,“大哥,以后你要好好陪着丞相,与他一路同行的老伙计,就剩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