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位老将匆匆走来,抱拳行礼:“殿下,陛下有请您商议战后安置事宜。”萧逸尘微微点头,转头对林婉清轻声道:“婉清,你先回营帐休息,我去去就回。”林婉清虽满脸不舍,却也懂事地点头:“你放心去吧,莫要与陛下起争执,万事小心。”
萧逸尘步入皇帝营帐,只见皇帝坐在案几后,面色依旧阴沉,见他进来,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营帐内一时静谧无声,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皇帝凝视着萧逸尘,良久,缓缓开口:“逸尘,此次你护驾有功,朕心甚慰。只是经此一事,朕越发觉得这皇位仿若烫手山芋,兄弟睨墙,朕实在痛心。”
萧逸尘赶忙跪地,低头道:“父皇,儿臣惶恐,未能及时察觉兄弟们的谋逆之心,让父皇受惊,是儿臣之罪。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我大周安稳,绝不让此类悲剧再度上演。”
皇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罢了,快快起身吧。朕心里清楚得很,此事绝非你之过错啊。只可惜如今这局势动荡不安,朝堂之上恐怕也是难以恢复往日的平静与安宁了。朕如今年岁渐长,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精力更是大不如前啦!日后这处理朝堂大小事务之事,恐怕还是得多多仰仗于你呀。不过嘛,朕希望你能时刻铭记在心,这权力就如同那锋利无比的双刃剑一般,既能助人成就一番大业,但稍有不慎,亦可能使人迷失自我、丧失本心呐!所以啊,无论何时何地,都切莫让手中的权力蒙蔽了你那颗原本纯净而聪慧的心智哟。”
萧逸尘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上涌起。他深知自己刚刚的言语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于是赶忙躬身行礼,面色惶恐地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必当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怀。日后行事定会秉持公心,以公正无私之态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儿臣愿为我大周江山社稷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儿臣对天发誓,此生此世绝不会有半分僭越之心,若违此誓,叫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罢,额头已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从皇帝营帐出来,萧逸尘长舒一口气,心中却愈发沉重。他明白皇帝虽表面倚重自己,可心底的猜忌怕是难以全然消除,往后行事,须得更加谨慎周全。回营帐途中,路过一处树林,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林中传来,萧逸尘瞬间警觉,伸手握住腰间佩剑,目光如炬地望向树林深处:“何人鬼鬼祟祟,出来!”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被那道缓缓出现的身影所吸引。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素雅白衣的女子正步履蹒跚地走出来。她那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憔悴,仿佛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沧桑,但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之中依然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倔强之气。
只见这位女子走到近前,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阵悲切的哭泣声响起。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之人,声音哽咽着说道:“殿下,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小女的父亲吧!他真的是无辜的呀!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受到了二皇子的威逼利诱,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参与到这所谓的谋逆之举当中去的。小女可以对天发誓,家父一生忠心耿耿、精忠报国,从来没有产生过半分忤逆之心呐!”说到此处,女子已是泣不成声,身体也因过度悲伤而微微颤抖起来。
萧逸尘眉头紧皱,审视着眼前的女子:“你是何人?你父又是谁?”
女子哽咽着回答:“小女子名叫苏瑶,家父乃礼部侍郎苏文远,他被二皇子以家人性命相要挟,才帮着传递了几次消息,并未参与实质性的谋反行动,求殿下明察。”
萧逸尘心中思索,他知晓苏文远平日为人还算正直,此事或有隐情。可如今朝堂上下对谋逆之人皆深恶痛绝,若贸然为其求情,怕是会引来诸多非议。但见苏瑶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想到若真有冤屈,自己岂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