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萧逸尘跃下高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军营中回荡。他割袍掷于马尸之上,大声传令:“传令各营,今夜本将与将士们同饮马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向士兵们传达着一种信念:我们绝不放弃。哪怕处境艰难,他们也要共同面对,绝不退缩。
寒风卷着沙砾掠过荒原,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恶魔的咆哮。王猛副将突然指着东南方惊叫:“粮仓!”冲天火光撕破夜幕,那火光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吞噬着一切。萧逸尘翻身上马时,掌心被缰绳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顺着缰绳流淌下来。三十里外的屯粮处已成火海,焦黑的麦粒在热浪中爆裂,像极了元宵节时汴京城里的糖炒栗子。那熟悉的场景,此刻却充满了绝望和悲痛。那曾经是他们的希望,如今却在熊熊大火中化为乌有。
“北燕贼子!”年轻校尉嘶吼着要追,被萧逸尘一鞭抽翻在地。“整备壕沟!这是调虎离山!”话音未落,西南角已传来喊杀声。箭雨擦着铁盔掠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他在混战中劈断第七柄弯刀时,手臂已经酸痛不堪,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突然,他瞥见敌阵中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正是三日前被他射落马下的北燕左贤王。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挑衅,仿佛在向他宣告: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之间的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萧逸尘跃上箭楼,三支雕翎箭在弦上颤动,仿佛是他愤怒的心跳。百步外,左贤王的金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旗帜仿佛是敌人的挑衅。第一箭射穿掌旗官咽喉,掌旗官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缓缓倒下。第二箭钉入副将眉心,副将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便倒在了血泊中。第三箭擦着左贤王耳际掠过,带起一蓬血花,左贤王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萧逸尘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要用手中的箭,让敌人知道,他们的挑衅不会得逞。
北燕军阵出现刹那的凝滞,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王猛趁机带骑兵从侧翼杀出,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耳欲聋。萧逸尘却突然踉跄扶住垛口,三天未进粒米的胃部抽搐着翻涌酸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咬破舌尖维持清醒,那疼痛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是坚定。看着敌阵如潮水般退去,在雪地上留下蜿蜒血河,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忧虑。这场战争,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他的士兵们,还能坚持多久?
黎明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曙光洒在大地上。萧逸尘蹲在冻土上,用断刀翻找草根。他的手指已经冻得通红,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亲卫捧着个油纸包跑来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是出征前婉清塞在他铠甲里的糖糕。已经发硬的糕点沾着血污,他掰成碎末撒进大锅,转身时喉结剧烈滚动,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他想念婉清温柔的笑容,想念轩儿天真的笑声,他多么希望能回到他们身边,给他们一个温暖的拥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将军!北燕人在射劝降书!”漫天箭雨裹着帛书落下,萧逸尘展开绢布,上面画着婉清和轩儿被缚在刑架上的模样。婉清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轩儿哭喊着爹爹,那画面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帛角一行小字:开城门,保妻儿。他的手紧紧握住绢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他绝不允许敌人用家人来威胁他,他要守护好家人,守护好国家。
青铜剑劈碎矮几,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他抓起战报疾书:“奏请圣上,速派援军。”笔锋在“粮尽”二字上晕开墨团,像极了那夜婉清落在他衣襟的泪痕。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沉重的叹息。他多么希望援军能早日到来,打破这艰难的困境。
三更梆子响时,整个军营一片寂静,只有寒风的呼啸声。萧逸尘正在沙盘前推演,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盯着沙盘上的标记。忽听帐外喧哗,王猛揪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进来。那人从裤裆里摸出半块虎符:“奉林尚书之命,五百车粮草困在百里外鹰愁涧。”萧逸尘霍然起身,地图被铠甲带起的气流掀翻在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那是在黑暗中看到曙光的喜悦。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能夺回粮草,他们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底气。
帐外北风呼啸,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他解下狐裘披在信使身上,声音中带着关切:“传令骁骑营,随我接应粮队!”他的身影在营帐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无尽的力量。他带领着骁骑营,向着鹰愁涧疾驰而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夺回粮草,拯救军队。
月光照在结冰的护城河上,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五千轻骑马蹄裹布,像群沉默的幽灵掠过雪原。马蹄声轻轻,几乎听不见,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在耳边回荡。萧逸尘伏在马背上,想起去年陪轩儿堆雪人时,孩子把胡萝卜插在雪堆上喊“爹爹的枪”。此刻玄铁枪在掌中嗡鸣,枪头红缨积着霜花,仿佛是他对家人的思念和对胜利的渴望。他的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牵挂,他要带着胜利回家,回到家人身边。
鹰愁涧的峭壁间,运粮车的灯笼如星河坠落,星星点点,照亮了黑暗的山谷。北燕骑兵正在围攻车队,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萧逸尘长枪指天,大声怒吼:“杀!”那声音震耳欲聋,惊起夜栖的寒鸦,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当先一骑挑飞敌将,热血溅在粮袋上晕开朵朵红梅,那鲜艳的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挥舞着长枪,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心。
晨光初现时,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阳光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萧逸尘倚着粮车包扎伤口,他的手臂上、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忽然东南方升起狼烟,王猛脸色骤变:“大营遇袭!”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主营方向火光冲天,那火光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吞噬着一切。隐约传来投石机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是大地的颤抖。他的心中一紧,知道中了敌人的计。
“中计了。”萧逸尘攥紧染血的缰绳,望着满载的粮车,心中迅速盘算着。此时,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若是回援不及时,大营恐怕不保,可若放弃这些粮草,士兵们的努力便付诸东流。他深知,北燕人就是算准了他们对粮草的珍视,才设下这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