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庄再次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寝殿,正躺在一架黑木硬榻之上。
身子底下的木榻硬邦邦,膈得她腰酸背疼。
四周如树枝般的铜灯架上,星星点点燃着豆点大的油灯,像一束束不会陨落的烟花。
林婉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软榻上爬起来,这一觉她睡得可不顺坦,屁股的伤患处好像更疼了。
她打了哈欠,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一圈。
这屋子布置得横平竖直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清一色的乌木家具,除了一架大大的木床、床踏、一个堆满奏折的书案和她身下的那架木榻,一个大大的乌木衣柜,就再无其他摆设,连多一张小板凳都没有。
简单的几件家具衬得原本就大的寝室空空荡荡。
几扇窗户大大敞开着,窗外黑丝绒般的夜幕之上,点缀着如同钻石般闪亮的繁星。
微凉的晚风吹起白色幕帘。
林婉庄隐隐听见幕帘之后有稀里哗啦的洗水声。
她放轻脚步声,走到幕帘之前。
透过晚风撩起的缝隙,往里间张望。
只见一个偌大的浴桶里坐着个精壮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沐浴。
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强壮后背上,布满了狰狞的刀剑斧钺造成的陈年旧伤,看得林婉庄触目惊心。
是南宫洵,他怎么受过如此多的伤。
她缩手缩脚地正要转身离去。
里间正在沐浴的男人清越的声音在偌大的寝殿里回荡。
“小福子,你要上哪去?还不快给本王准备浴巾、睡袍。”
“哦。”林婉庄很后悔自己跑来窥探,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王,王爷,您的浴巾、睡袍,呃,放在哪里?”林婉庄应下后才想起不知道他的东西是如何摆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