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的老人一身反骨,翻着白眼把人给哼了。
黎奶奶扶着黎爷爷,让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搭在自己身上,黎爷爷没答应,“我还能走,只是慢一点,你陪着我,咱们慢慢走。”
黎奶奶鼻尖一酸,“好,有了曾孙女,以后的路咱们都得慢慢走,走远一些才好。”
黎爷爷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
“命由天定,本不由己,尽人事听天命吧。”
黎奶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就不爱听你说这样的话,什么命由天定不由己?命是自己挣扎出来的,我当年若认命,咱们俩坟头的草早几人高了!”
“是,我说错话了,我努力让自己活久一些。”黎爷爷微笑着劝她。
黎奶奶眼眶温热,揽住他的腰身,强势的让他把身体靠在自己身上,才道,“你记着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我黎执墨这条命就是为我们李家大少爷活着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你别哭。”黎爷爷笨拙的想安抚黎奶奶,伸出手去只能僵硬的搭在她肩头上,只能作罢。
偶有回头看他们的村中老人,见到这画面忍不住长长叹气。
回到家,孔母与孔如英已经开始做菜了,借过来的桌椅摆在院子里,碗筷装在大瓷盆里,放在桌子正中央。
小辈们被老人们都撵回了家,家里有小孩子的想跟着老人来蹭饭,也被老人骂骂咧咧的撵走了。
一大群人,分了三四桌坐下,说笑着为李家后继有人高兴,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嗑,回想一下小时候、年轻时候在李家上工,能吃饱喝足的美好日子。
日上正午,菜一碗一碗的端上桌,村头谁家自酿的酒水,浓烈的辣嗓子,一群老人叫着有劲儿就是这个味儿。
“想当年,我可是跟在大掌柜压货的,被土匪戒道人差点留那,要不是老爷带着大少爷去救我们,我这条命早交代在那帮土匪手里了!”
“老子娘差点病死,是大少爷把老太爷的人参给了几片,生生又续了几十年的命!”
“就你们是被大少爷救过?这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救命之恩?!”
那人仰头灌了一碗酒,‘啪’一下把碗拍桌上,“咱们这个村八成以上都是李家人救的,老天爷他不公平啊,他不该这么对好人!不该这么对咱们大少爷……”
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