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车和护卫,严家不会少了他们的。
拴马桩,外面一侧整整一排,可以同时停放数十辆马车或者轿子,严府还有专人看护,至于车夫和护卫也会有人招呼他们吃茶,到饭点还有一顿丰盛的饭食。
相府该有的牌面,在严府都是有的。
进门这一段,没有变化。
不过魏广德可不指望严府这些下人都知道他的那些事儿,否则的话,他为宣府事写过奏疏的传言早就该在京城传开了。
魏广德面带笑容往里走,还没到二门,严府二管家严辛就已经从门里快步迎了出来。
“恕罪恕罪,迎接来迟。”
严辛和魏广德也算老熟人,严府大管家严年颇得严嵩和严世番父子信任,只是年岁也有些大了,所以平常客不会出来接待魏广德这些客人,他都是只对接严嵩和严世番父子的。
而三管家严东为人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即便是接待如魏广德这样的江西老乡,有时候也要摆出自己严府三管家的派头来,自然是不能派出来接待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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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广德就曾听严府人私下里说过,当年都察院的两个三品大员上严府来求严首辅一幅墨宝,恰恰严嵩不在,三管家严东足足让人家在亭子外等了一个多时辰。
时值寒冬,两位在朝堂上贵为三品大员的大官几乎被冻僵在那里,还是大管家严年路过发现,才差人把两位大人搀进屋里,又安排人送上热茶。
所以现在的严府,当然是大管家严年作主,府里实际管事的却是严辛,而出府办事则主要是严东。
和严辛进了一处花厅,严辛就安排人送上茶水、糕点,自己坐在魏广德下首相陪。
“近日朝中事务很多吗?”
魏广德有点纳闷的问道,往日里严世番严大公子只会在上午跟着严首辅去内阁办公,一般下午就会熘出来玩自己的事儿。
可今儿门房却说大公子没回来,还在内阁办公,这就有点奇怪了。
“嗨,魏大人你是贵人多忘事。”
严辛看了魏广德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开口说道:“你们刚从蓟镇回来,报上去的奏疏内容我都看过了,这么触目惊心,还不算大事儿?
这两日六部堂官天天被招到内阁,就是商量后续的事儿,听说万岁爷看了很着急,说蓟镇都这样,九边其他军镇又是什么个样子?
听说要安排兵部的人,会同都察院御史和六科一起巡视其他军镇,这次要详查,就是要你们这趟蓟镇之行一样的结果,要知道各地军镇的缺额情况,要掌握实情才好处理。”
“哦,这样啊。”
魏广德点点头,蓟镇军户逃亡大半,军士也缺额严重,其他几个军镇情况只会更严重。
虽然马芳没给他提过这个事儿,估计也是因为牵扯面太宽,不是从上面传下话来,一般人还真不敢揭开这层窗户纸。
“其他的军镇要派出朝廷大臣去查,蓟镇的事儿也不是就这么完了,据说户部牵头,联合都察院、兵部的人,要对这些年冒领的粮饷进行清查,那些钱粮官估计睡觉都睡不安稳了,呵呵......”
严辛又接着说道。
“影响这么大么?我还以为只是斥责一番就是了,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
魏广德听到严辛这么说,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次朝廷的板子不是光打在武将们身上,那些管钱粮的郎中、主事,还有兵备道一系的文官怕是都要为此担责。
其实一开始,他和唐顺之就知道会有不少人要倒霉,毕竟缺额实在太多,但是这样的事儿以往都是武将担责的。
谎报军士数量从钱粮官处骗取多余钱粮自己贪墨,可这次显然是要出重手,对边臣进行一次敲打,免得他们觉得天高皇帝远,就可以在地方上为所欲为。
“这么多的人事安排,也真是辛苦首辅大人了。”
魏广德感慨道,“那些边镇官员也是一点都不省心,就不能好好做事,也就不用劳烦首辅大人七十多了还在为天下事奔波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