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翩翩的男人们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边品尝着王室特供的白葡萄酒一边轻松愉悦地谈天说地着。
路易国王与他的情妇杜巴利夫人倒还没有到场,包括路易王储和玛丽王储妃以及路易王储的两个弟弟也是一样,作为王室成员的他们按照规矩也只有在宴会正式开始时才会驾临。
而劳伦斯与舒瓦瑟尔公爵也已经换装打扮完毕,正在快步前往镜厅。
“嘿,说真的,你这样打扮一番还真是神气了不少,我看那些少女们今晚的话题是离不开你咯。”
走在路上的舒瓦瑟尔公爵还不忘扭头打量几眼劳伦斯,看着他那一头齐整的银色假发和英俊的面若,不禁开口感慨道。
劳伦斯倒是有些不适应地抓了抓自己的假发,看着粘在手上的银粉,无奈地说道:
“这玩意儿让我的头皮都在发痒,真不知道法国人为什么要把这玩意儿称为时尚。”
在十八世纪末的巴黎,戴假发已然成为了彰显文化和时尚的象征,并且在平民阶层也极为普遍,连这个时代的一般工匠都会在正式场合戴上一顶银色的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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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在巴黎一地,这时就有1200家假发店铺与超过6000名在里面工作的店员。
男人们为了追赶假发的潮流,甚至连戴帽子的传统都搁置在了一边,因为戴帽子会搞乱他们精心打理的假发。
因此在这时的巴黎,更为常见的景象是绅士们戴着齐整的银发,并把一顶装饰精美,插着羽毛与金穗的大三角帽夹在腋下,却几乎从来不去戴它,仅仅作为随身挂件。
“我也搞不明白时尚是个什么东西,这可比政治和外交难懂多了。”
舒瓦瑟尔公爵耸肩说道,作为传统贵族的他显然也对这些新兴的潮流的很不感冒,只是因为国王醉心其中才为自己也换上了最为新潮的装扮。
“要我说,百分之八十的时尚都是那些二流的艺术家炒作出来的,他们一边故意做出癫狂怪异的设计,一边把所有不附和他们的人斥为凡夫俗子,而我们还要拿税赋去资助那些艺术学院来创作这些畸形的设计,真是可笑。”
舒瓦瑟尔公爵很是不满地说道。
劳伦斯应和着轻笑两声,点头表示舒瓦瑟尔公爵说的没错。
两人一路说笑着前往镜厅,而在镜厅的入口处,只见舒瓦瑟尔公爵的女儿,艾尔薇小姐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虽说在这个时代的巴黎,女人们已经用她们的魅力征服了男人,具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形式上她们仍是男人的附属品,这也是为什么艾尔薇小姐要等到舒瓦瑟尔公爵到来才进入宴会。
“所以说,政府对艺术家们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助,人们会自己掏钱来支持他们喜欢的艺术家,我们真应该把那些津贴全给停了然后把钱花到军队上去...”
直到走到大门口,舒瓦瑟尔公爵仍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大声夸夸其谈着他对艺术界的批判。
“父亲!”
艾尔薇小姐有些埋怨地走上前来,搂着舒瓦瑟尔公爵的胳膊说道:
“你又在说那些艺术家的坏话了,我真应该多带你多去几次画展和服装展,让你好好陶冶下修养。”
“哦,我的小艾尔薇,你是女人,女人又不是政治家或是军人,怎么能理解我的想法呢,我可是在谈论国家层面的事务。”
舒瓦瑟尔公爵对着自己的女儿摆摆头说道,尽管语气之间很是宠溺,但显然他并不把艾尔薇小姐的话语当回事。
毫无疑问,舒瓦瑟尔公爵这番歧视性的话语顿时招来周围妇人们的白眼,艾尔薇小姐也很是不悦地撅着嘴,而后看向后面的劳伦斯说道:
“真高兴波拿巴先生您也来了,上次的关于法尔科内伯爵的那件事,虽然我拜托了父亲来向您道谢,但我还是得亲口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您不仅为我,也为我的姐妹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对啦,您来说说我父亲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
劳伦斯一开始听到艾尔薇小姐的感谢还略微有些受用,但一听到她把话头抛给自己,劳伦斯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瞥了一眼周围竖起耳朵等待自己答桉的女士们。
见状,劳伦斯也只得摊摊手说道:
“我必须得说,公爵阁下当然有他的道理,不过我们也确实有许多杰出的女性,往远了说有来自奥尔良的贞德,往近了说也有庞巴杜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