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杜巴利的失踪和劳伦斯脱不了干系,也没有任何一个机构或者部门能够据此对劳伦斯展开调查。
杜巴利的眼神逐渐浑浊起来,像是在一瞬间年老了十岁一般衰老疲惫,整个人都笼罩在绝望的情绪之中。
劳伦斯默默注视着杜巴利那消极绝望的模样,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已然达成。
“嗯?你是说这里被划为了大使馆?难怪你小子前几天那么自信。”
格罗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把杜巴利丢到一边,上前搭着劳伦斯的肩膀笑着说道:
“那我是不是也算个外交人员什么的,我听说外交官有个啥豁免权,当街杀人放火都不会被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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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摆手解释道:
“我们这一行人确实都能算外交人员,也确实都有外交豁免权。不过你得记住这项权力是由国家持有的而非个人持有。”
“啊?啥意思?”格罗索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不解地问道,他对国际法的那些细枝末节可没什么兴趣。
“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当街杀人放火,我就有两个选择。”
劳伦斯继续解释道:
“要么以科西嘉政府的名义剥夺你的豁免权,正常地把你交给法国人进行审判;要么以科西嘉政府的名义保留你的豁免权,但那就意味着你的行为是受到科西嘉政府支持的。我觉得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以政府的名义支持你在巴黎的街头大开杀戒。”
“呃,我明白了,我还以为这是个多好用的特权呢。”
格罗索失望地撇撇嘴,耸肩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杜巴利这小子我们要怎么处理,他要是真失踪太久了,人们肯定会怀疑我们的。虽然他们没办法证实,但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吧?”
劳伦斯微微点头,如果杜巴利真的长久消失在公众视线里,市民们必然是会把最后带走杜巴利的劳伦斯作为首要怀疑对象。
尽管人们的怀疑可能永远也得不到证实,但劳伦斯也不想自己的名誉受到这桩恶劣的绑架桉的影响。
更何况法尔科内伯爵今天就是打着调查杜巴利失踪的旗号而来的,如果劳伦斯能把自己和杜巴利的失踪撇开,那么对法尔科内伯爵也是一个有力的回击。
而撇开嫌疑的最好方法,无疑就是让这个桉件的主角现身说法了。
“该如何处理杜巴利先生...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桉得由他自己决定了。”
劳伦斯起身走到垂头丧气的杜巴利面前,轻声说道:
“杜巴利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事情吧?”
杜巴利的眼中恢复了一丝光彩,他当然记得劳伦斯那个荒唐的自己指控黎塞留公爵的要求。
只是在这个绝望的处境下,他也不得不再次将这个要求在脑中细细琢磨了一遍,而后抬头看向劳伦斯,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很好”劳伦斯仍是笑着说道:
“其实说实话,杜巴利先生,我也并不想把你逼入一条死路。虽然你的个人财务上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虽然你亲自下令了对我的袭击,虽然你家中的地下室有那样一个变态的秘密,虽然你的日记和私账上也都记载了很多足以令你被挂上绞刑台的事情...”
听到劳伦斯一条条念出自己的把柄,杜巴利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知道这里面任何一条单独拎出去都足够让自己从巴黎彻底消失,更别提如此多的罪证罗列在一起了,简直能够让自己把法兰西所有的处刑方法都给试上一轮。
而劳伦斯嘴上说着不想把杜巴利逼入死路,但实际上是在告诉他,他的那条小命就在自己手中捏着。
“真抱歉说了这么多。”
劳伦斯在费了一番口舌之后才把杜巴利的罪证罗列完毕,而后看着微微发抖的杜巴利接着说道:
“总之,虽然你是个罪孽滔天的恶徒,但我们二人之间没有什么核心利益的冲突吧?我对妓院和澡堂可没有什么兴趣。”
“我倒是挺有兴趣的。”格罗索摸着脑袋随口插嘴道。
“你...你是说...”
杜巴利哆哆嗦嗦地说道:
“只要我...对黎塞留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