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威胁我?”劳伦斯从容不迫反问道。
尽管怒意十足,凯撒·加布里埃尔还是把声音压低到只有彼此之间能够听见:
“随您怎么理解,我只是做一个善意的提醒,倘若您最终真的与我们撕破脸皮,那就算舒瓦瑟尔家族倒在了将来那场变革之中,在那之前,我们也能易如反掌地让科西嘉岛换一位新的主人...而且这个换届过程大概率是要流不少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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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心不在焉地挠了下耳朵,他本来也不会将舒瓦瑟尔公爵彻底得罪为死敌,不过他也懒得和对方继续废话了:
“您的提醒我收到了,我之后会和您的兄长好好谈谈的...哦,奥尔良公爵上台了,咱们还是会议之后再说吧。”
加布里埃尔瞥了一眼盛装出席、缓缓走上御座台的奥尔良公爵,最后冷声道:
“我没有在危言耸听,波拿巴阁下,如果不计代价的话,我甚至可以在明天就让我所说的这一切发生,您应该相信我有这样的权力。”
“明天吗...”劳伦斯似笑非笑地摇摇头:
“我还确实有些不相信。”
加布里埃尔瞳孔一震,一股怒气陡然窜上心头,他忍不住捏紧拳头,放下一句狠话后便转过身去了:
“咱们等着瞧吧。”
...
阿波罗厅内,由于凯撒·加布里埃尔刻意压低了声音并且与旁人保持了距离,周围的与会者们也都不太清楚这两位近期的焦点人物之间到底都谈论些什么。
不过令他们很是疑惑的是,这两位本应是亲密盟友的大臣似乎闹得不欢而散,尤其是外交大臣,他的整张脸都因为怒火而憋得通红一片,口中还在低声骂骂咧咧着。
而随着摄政奥尔良公爵走上御座台,人们也没有功夫彼此议论,只得先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深处。
担任摄政公的这几个月时间也让奥尔良公爵有了不小的变化。
他嘴边那抹和蔼友善的微笑渐渐消失了,气质不再像往日那般乐天开朗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心而生的上位者的威严,这或许就是权力在无声无息间对一个人的浸润和改造。
奥尔良公爵没有戴假发,一头茂密的黑发中有几缕白发显得很是突兀,看来这位公爵为了数个月以来政治局势的稳定也是耗费了颇多心血,光是每日在主教宫里接待应付各个派系的官员贵族恐怕就不是一件轻松事。
走上御座台后,奥尔良公爵先是手持权杖对着空荡荡的白银御座行了一礼,以一个简洁而庄严的仪式来表明自己是在代行国王陛下的权力。
随后他便坐在了御座右前方的一座大理石扶椅内,宣告此次御前会议的开始。
同往届会议一样,奥尔良公爵先是就王国的近况做了一段简短的致辞。
虽说这位公爵的口才着实称得上舌灿莲花,不过致辞的内容就十分乏善可陈了,都是一些华丽正统而又空洞无比的套话而已。
随后,内阁中那几位核心大臣也轮流就自己执掌的领域向在场的与会者们进行了汇报。
而这些大臣们的汇报中同样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唯独让劳伦斯有些在意的,则是凯撒·加布里埃尔在汇报时特意提到了南意大利局势。
据他所说,那不勒斯王国的饥荒仍然没有要结束的迹象,粮食价格依然高居不下,而那片饿殍满地的土地如今也理所当然地充满了动荡与不安。
那不勒斯王国内部的局势似乎很不稳定,南方的农民,尤其是西西里岛的民众对王室和政府的不满已经到达了顶峰。
民众们终日都在抱怨,那愚蠢的国王竟然能把西西里岛这个罗马帝国的粮仓给治理的饿殍遍地、满目疮痍。
根据外交部的估计,那不勒斯王国已然出现了内战的征兆,并且考虑到英国人以及北意大利邦国在地中海的动向,倘若最后真的爆发一场内战,那绝不会是那不勒斯人自己就能解决的事态。
奥尔良公爵对此也是十分上心,当场提议各部大臣商讨对那不勒斯王国的援助计划。
不过,凯撒·加布里埃尔却表示外交部很早就与那不勒斯大使讨论过援助的事宜,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法兰西的援助请求,给出的理由则是不想受到法国人的干涉。
而且更让人们感到疑惑的是,在这场饥荒持续的一年多时间里,那不勒斯王国连自己的宗主国西班牙的援助都一并拒绝了,坚持要求自主处理这场天灾。
而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考虑到他所承诺过的,对那不勒斯人民自治自主权力的保证,也就没有对这场灾难过多干涉,放心地交由他的儿子、那不勒斯国王费迪南多四世进行处理。
除了那不勒斯大使的拒绝以外,其余各部的大臣也都对援助计划表态反对,尤其是财政大臣,更是直接表示在财政赤字如此严峻的当下,他们根本拿不出多余的财力去援助南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