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天龙,出生在一个县城边缘的小村庄,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父母突然就无故的失踪了。
五岁那年,母亲栽种的繁花才刚刚绽放不久,星星点点的几盆繁花却令整个院落四处弥漫着清新的芬芳,花香时常招来很多蝴蝶,我的童年最大的乐趣便是追着那翩翩飘舞的蝴蝶满院子狂跑。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宁静惬意的午后,父亲和母亲坐在院子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说有笑的闲聊。
我满院子跑着追蝴蝶,等追累了,我就跑到父亲身边,一把抱住父亲的腿,坐在地上吁吁的缓气。
父亲一脸慈爱的看着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拍去我身上的泥土,把我揽入怀中,笑呵呵的问我抓到了几只蝴蝶。
我摇了摇头,从父亲怀里挣开,又扑到母亲身边,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问母亲晚上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和母亲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脸色同时一变,变的很严肃,又几乎同时站起身抬头仰望着天空。
父亲凝视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我,朝我笑了笑,然后将我抱在怀中。
父亲抱着我来到邻居张叔叔家的门口,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我坐在父亲的胳膊上,揽着父亲的脖子,好奇的看着父亲,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把我放到张叔叔身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项链是一条黑绳穿着一个通体发黑奇形怪状的石头做成的,在我印象里,这条项链一直都在父亲的脖子上,没来都没有被取下过。
父亲把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轻轻摸着我的头,让我以后乖乖听张叔叔的话,然后就转身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我的父母没了音讯。
父母走了之后,我在张叔叔家呆了一会儿,就想要回家找父亲和母亲,趁张叔叔不注意,我从张叔叔家里跑了出来。
我家的大门已经被锁住了,我回不了家,只能坐在家门口,一边喊着爸爸妈妈,一边拍着家门,拍着拍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张叔叔和张阿姨闻声赶了出来,赶紧把我抱回去,围在我身边哄我。
我抹着眼泪,问他们我父母去哪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哄我说:等我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住到张叔叔家之后,起初,我总是隔三岔五的偷偷溜出去找父母,可每次都是还没跑到村口,就会被张叔叔给揪回家,时间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就慢慢断了念想。
张叔叔一家人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让我真心实意的感受到至亲之人般的温情。
张叔叔是个冷峻的中年人,整天冷着一张脸,沉默寡言的,一点都没有人们口中所说习武世家该有的豪爽样子。
刚住到他们家的时候,很长时间我都不敢正眼去看他,不过,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张叔叔也只是看起来严肃,脾气还是挺好的。
张阿姨的性格就与张叔叔截然相反,张叔叔整天冷着脸,而张阿姨就喜欢笑,不管见到谁,脸上都带着笑,待人很是和蔼可亲。
张叔叔还有个独生女儿叫张思梦,我俩虽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她可没少攥着拳头胁迫我喊她姐姐,虽然我很不情愿,可是张思梦从小跟着张叔叔扎马步练武术,别看是个女孩子,那体格也不是体弱的我所能与之抗衡的。
我的童年自然是与村子里其他孩子略微有些不一样,村子里和我同龄的孩子平日里对我总有些疏远,不仅孤立我,戏弄我,还经常合伙欺负我。
每次我受欺负的时候,在我满含着怨恨,只能用眼泪来宣泄不满的时候,野蛮豪横的张思梦总会及时的出现,替我打抱不平。
刚开始我还挺感激她的,可没过多久,我才发现,原来她替我出头只不过是想让我多喊她几声姐姐而已。
在张叔叔家住了几个月,村里的广播喇叭里开始喊着村里的小学要招生,而我和张思梦也正好到了上学年龄。
那时候的教育刚起步,教育资源极度稀缺,通常好几个村庄才能有一个学校,而我们这里的小学正好建在我们村子,学校里的老师除了校长有国家发放的教师资格证之外,剩下的老师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文化青年临时担任的,而经常让我请家长的那位老师,就是我们本村的,姓苗,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从我二年级开始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我的数学课都是她教的,班主任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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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这几年,我可没少给张叔叔惹麻烦,可能我天生不是念书的料,一看见书本就犯困,老师讲课的声音,我听起来就像催眠曲,因为上课经常打瞌睡,因此我没少被老师训斥请家长,而我们这个小型三人家长会的常客自然就是张叔叔。
苗老师训起张叔叔丝毫不留情面,张叔叔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被训斥的时候只会嗯啊的点头配合,那场面真就跟家长教育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这个在一旁罚站的当事人都感觉犯错误的好像并不是我。
后来,请家长的次数一多,我就发现一个问题,苗老师让我请家长,我总感觉她好像就是纯粹的想要训斥张叔叔,因为同样的错误,别的同学只是简单教育几句就没事了,到我身上那直接就是请家长,因此,我时常猜想张叔叔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苗老师。
每次小型三人家长会结束之后,张叔叔黑着脸一声不吭的把我领回家,一进家门总会第一时间去找棍子,我一看他拿棍子,就满院子撒丫子跑,但最后总会被张叔叔抓住,张叔叔只要一抬手,不等棍子落到身上,我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嚎着嗓门喊疼,然后张叔叔就会把棍子扔到一边,只是冷着脸,瞪眼看着我。
因为我对学习实在提不起兴趣,上学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所以本该和小伙伴一起去乡里读初中进行九年义务教育的我,主动向张叔叔提出了辍学,因为这事,张叔叔手里的木棍第一次落到了我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我好几顿,但是我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死活就是不去上学,最后张叔叔实在拿我没办法,只能无奈的顺了我的心意。
也是机缘巧合吧,正赶上那几年的打工潮,村里的年轻人都纷纷离开村子去城市打工,后来挣了钱就都陆陆续续在城里买房,定居在了城市,年轻人不愿意回村子,自然而然的,村里好多田地都没人去种。
看着成片的荒地,村里的老人可犯了愁,都说刚吃了几顿饱饭就忘了饿,可他们光着急又有什么办法,村里留守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不愿离开村子的老人,他们就是想种地,那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时候,罗山家里人也不知怎么就找到我张叔叔,两家人一合计,决定合伙承包那些没人种的田,一来是不让村里的田荒着,二来呢是给我和罗山找点事情做,免得我俩到处惹事生非。
罗山跟我是发小,从我记事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玩,小时候仗着比我壮,那可没少欺负我,在我印象里,每次被张思梦揍的抱头鼠窜的好像也是这家伙。
听罗山家里人讲,罗山上初中的时候,不到半年就因为屡次打架,被学校给劝退了,罗山家里人领着罗山去学校又是道歉又是写保证书,反正就是好话说尽,可学校那边说罗山屡教不改,死活就是不收。
罗山辍学在家,安分了没几天,就开始到处惹事,搅的我们附近几个村子那是鸡犬不宁,总之,十里八村的人一提起罗山那没有几个不皱眉的。
说来也怪,自从承包了田地,罗山像是变了个人,也不四处瞎溜达了,整天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帮忙干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