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没说完,就听老人呵呵笑了起来:“你我无怨无仇,何来放过一说?方才听闻你说,你不是阴差,那为何你与我一样,同有这地府所赐之敕令呢?”
老人说着话,将手伸出给我看,我一看,老人的手心上有一个黑色的繁体字。
这个字...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对了,我想起来了,白无常把一个黑色令牌放到我手里,令牌融进我手心之后,出现的好像就是这个字。
我下意识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一瞧,果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繁体字。
不同的是,老人手上的字是浑体透黑,而我手上的字却是字体中空。
老人看着我手心的字,似乎也看出我心中的疑惑,笑呵呵的解释道:“我们阴差使,每交差一次,手心字中空处便会由地府官员添上一笔,待到字满之时,便是卸任之日,你手中敕令字中空空如也,想必定是还未上任或是还未走过阴差的罢。”
老人慈祥的面容,让我一时忘记了害怕,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爷爷,阴差使是做什么的?”
“同一时间死去的人过多,阴差忙不过来,或者家里有人死去,但是家中供奉有神灵,或家中男子众多,阳气过盛,地府阴差靠近不得,便会找一位阳间人来帮忙前去差役拘魂,这便是阴差使。”
老人说着话,突然握住我的手,呵呵笑道:“相遇便是缘分,黑白二使还未到来,闲着也是无趣,不妨与我在这阴阳交汇之界游走一番。”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老人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我正想说还没开车门呢,下一刻,我的身体竟然穿过了车门,惊愕之余,我看见车里居然还有一个自己。
看着车里一副熟睡模样的自己,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讶。
“不要慌张,你是你,那也是你,一个是魂体,一个是身体,二者皆为你。”
从车里出来之后,我发现周围原本朦胧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奇异,说明也明,说暗也暗,给人一种迷离眩晕光怪陆离的感觉,而周围仿佛都被一层雾气所笼罩,什么都看不清,莫名的令人感觉阴森恐怖。
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鄙人姓白,在是c县大学的一位老师,机缘巧合下当了阴差使,上任之时,地府本说我寿活九十,寿终正寝,如今,地府有一职位空缺,急需填补,念我当阴差有功,便给了我,因事发突然,地府那边又再三催促上任,所以才走的如此匆忙。”
我下意识的随口问道:“老爷爷您这一走,是不是就是死了?”
“是啊。”老人呵呵笑道:“死了也好,免受了不少罪呢。”
“老爷爷,为什么我看您一点都不害怕死呢?”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人哈哈笑道:“我儿孙满堂,个个事业有成,况且,我已到了花甲之年,已有恶疾缠身之像,正愁为此若是拖累了儿孙该如何是好,这便有了到地府当职一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地府任职...”
老人突然停住,看着前方,缓缓说道:“终于来了。”
我正纳闷他说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迷雾里隐约出现了两个人影,人影走近之后,我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白无常轻摇折扇,冲老人一施礼,含糊不清的说道:“白老,恭喜,恭喜,此次前去任职阴曹司,以后可就是我们的上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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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也哈哈笑道:“白老头,如今当了官,滋味如何?”
老人呵呵笑道:“白某此次能谋得此职,多亏二位差使在阎君面前献言,说来惭愧,本应献上礼金酬谢两位,只因走的匆忙,来不及交代身后之事,如今囊中羞涩,还请两位差使见谅。”
“白老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黑无常不乐意了:“我们黑白二使是那种收受贿赂才会帮人办事的吗?”
白无常也冷冷的说道:“白老,这话你应该说给牛头马面听,我们兄弟二人绝不是...咦,你怎么在这?”
白无常正说话,突然注意到了我,黑无常也注意到了我,不过,他好像没有认出我,一扯锁链,就要对我动手。
“何处来的孤魂冤鬼,胆敢在这阴阳交汇之地游荡。”
“大哥,大哥。”我疾身躲到老人身后,只敢露出个脑袋,赶紧解释道:“大哥别动手,是我呀。”
黑无常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收起锁链,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小子。”
黑无常刚把锁链收回,马上又抽了出来,冷着脸,冲我大喝道:“你既然在此,想必定是命已归西,不等我黑白无常前去拘你魂魄,你胆敢私自游荡到这阴阳交汇之地,实在是罪无可赦,还不快快招服,随我去地府受罚。”
我心里郁闷,我怎么就罪无可赦了,他奶奶个腿,看黑无常这莽撞的性格,怪不得刘萌萌会躲着他们,今天这要是我一个人遇到他们两个,估计我也得想尽办法躲着他们。
老人呵呵笑道,恭敬的说道:“两位差使请息怒,都怪老朽一时兴起,方才见他持有阴差使的敕令,以为他和我一样同是阴差使,这才带着他在这阴间交界之地游走谈心,等待两位差使的到来。”
“得知白老你要去上任阴曹司,我们早早便四处寻找能与你交接替换之人。”白无常轻摇了几下折扇,忽然一指我,说道:这便是接替你的下一任阴差使。”
老人看着我,呵呵笑道:“如此看来,今日你我相遇,果真是缘分所致。”
白无常又对我说道:“我们正好出差回来,也无他事可做,既然遇到你,趁此闲暇,就提前带你熟悉一下阴间罢。”